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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地窖的嗡鳴聲穿透石牆時，艾麗婭指尖正撫過露娜後頸的烙印。
那些細如蛛絲的金色紋路在月光下泛起漣漪，嬰兒突然爆發的啼哭震碎了懸浮的冰晶蝴蝶，碎屑簌簌落在盧修斯沾着硫磺粉末的睫毛上。
"母親！"少年鍊金術士徒手抓住一片即將墜地的預言詩殘頁，羊皮紙邊緣被血跡浸透的部分突然顯現萊昂納德的側臉，畫像唇角沾着茜絲常用的薔薇色唇脂。
艾麗婭的銀灰色瞳孔收縮成豎線，這是冰霜精靈血脈暴怒的前兆。
她將露娜舉到與視線平齊的位置，嬰兒泛着珍珠光澤的指甲突然暴漲三寸，在少年驚呼聲中精準刺破他胸前口袋——那裡躺着今晨從萊昂納德書房順來的黑曜石印章。
"原來如此。"堡主夫人喉間滾動的冷笑讓防護結界結出冰凌，她捏着印章轉向東南角的暗門。
本該鑲嵌防禦符文的門縫裡，正滲出與丈夫情人發色相同的孔雀藍霧靄。
露娜急得在襁褓里扭成團，肉乎乎的手掌拍打着逆五芒星刺繡。
那些銀線突然活過來似的纏住艾麗婭的項鍊，將月光折射成光刃劈向霧靄深處。
伴着腐蝕聲傳來的慘叫證實了嬰兒的警示——萊昂納德竟用情人的頭髮做監視魔偶。
盧修斯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三小時前調配的顯形藥水還在胃裡灼燒。
當他發現父親讓外室佩戴母親家族傳承的雪貂胸針時，就該料到這種羞辱遲早滲透進城堡每個磚縫。
"帶露娜去冰鏡之間。"艾麗婭將嬰兒塞進兒子懷中，自己卻朝着霧靄邁步。
染血的袖口掃過工作檯時，二十三種致命魔藥自動匯入她發間垂落的冰棱，凝成淬毒的耳墜。"告訴廚娘今晚宴席要有龍舌蘭燴鹿膝，你父親最愛邊啃骨頭邊談分家產。"
嬰兒的哭聲陡然拔高，露娜的胎髮無風自動，在盧修斯鎖骨烙下逆五芒星。
少年踉蹌着撞上螺旋樓梯的瞬間，終於讀懂妹妹拼命眨眼的含義——那些從天花板滴落的根本不是水珠，而是萊昂納德用契約魔法稀釋的靈魂剝離劑。
艾麗婭的裙擺已凍結整個暗室。
她撫摸着牆上那把裝飾用的青銅劍，這是二十年前萊昂納德追求她時親手打造的定情物。
劍柄藍寶石突然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雙人小像，畫像里丈夫摟着的赫然是總管剛滿十六歲的侄女。
"母親！
東塔樓！"盧修斯的喊叫混着冰晶碎裂聲傳來。
懷中的露娜正用尚未長齊的乳牙撕咬鍊金術士徽章，蛇形紋章滲出鮮血竟在空中拼出"魔網中樞"四個古精靈語單詞。
堡主夫人踢開腳邊凝結的毒霧，晨曦莊園地契在她掌心燃起冰焰。
當火焰吞噬到某處空白時，焦痕逐漸顯露出三行詩——正是當年她懷着長子時，萊昂納德在孕期日記扉頁寫的情詩。
"用契約魔法篡改地契，用定情信物藏情人畫像。"艾麗婭的聲音讓整個地窖的磚石翻轉，露出背面用血繪製的背叛清單。
她突然輕笑出聲，笑聲震碎了所有裝着甜蜜回憶的水晶瓶，"真是難為他二十年苦心經營。"
露娜的瞳孔在這一刻變成龍類特有的豎瞳，嬰兒口中發出的卻不是啼哭，而是震碎三層防護咒語的古龍語警告。
正要跨出地窖的盧修斯被聲波掀翻，後腦撞在母親提前布置的緩衝結界上——那分明是艾麗婭獨創的戰場保命術。
"母親早就......"
"從你父親第七次假裝醉酒摸進侍女房間開始。"艾麗婭彈指揮滅冰焰，燃燒後的地契灰燼自動重組為軍事地圖，"真該感謝他每次偷情都堅持用魔法契約做保證，這些帶着靈魂印記的罪證......"
她突然頓住，轉頭望向北側牆壁。
露娜正用滲血的指尖在少年胸口畫傳送陣，嬰兒的淚水與盧修斯衣襟沾染的汞液混合後，竟在地面蝕刻出完整的魔堡立體圖。
三個閃爍的紅點分別對應着大哥的藥爐、二哥的冥想室以及三哥種滿毒薔薇的露台。
月光偏移的剎那，艾麗婭的裙撐骨架應聲斷裂，十二根精鋼支架飛旋着插入地圖上三個紅點。
嬰兒脖頸後的烙印突然投射出光幕，顯示出三個兒子今夜原本的命運——大哥的藥爐爆炸、二哥被摯友鎖進幻境、三哥則會被自己培育的魔花吞噬。
"去把二哥騙你的那套'上古捲軸'換成我枕頭下的贗品。"艾麗婭扯斷珍珠項鍊彈入盧修斯衣領，珠子遇熱化成液態銀滲入他皮膚，"經過露娜眼淚浸泡的煉金徽章能破除幻術，但要等你二哥親自撕開捲軸封印才能生效。"
露娜突然發出小貓般的嗚咽，努力將頭扭向西窗。
堡主夫人順勢望去，看到丈夫最寵愛的獵鷹正在啄食窗台上的月光草——這種能讓魔堡所有結界失效的植物，本該在十年前就被剷除殆盡。
當萊昂納德帶着酒氣推開餐廳門時，他的夫人正在給三子種的毒薔薇澆水。
冰晶凝成的噴壺閃着詭異藍光，藤蔓討好地纏上艾麗婭手腕，親昵蹭着她藏在脈枕里的冰刃。
"親愛的，怎麼不讓女僕做這些粗活？"堡主伸手去摟妻子的腰，卻被薔薇刺扎破了鑲嵌家族徽章的戒指。
艾麗婭側頭微笑，月光將她的影子投在丈夫腳背。
那影子突然扭曲成惡龍形態，驚得獵鷹撞碎彩窗逃向夜空。
她漫不經心撥弄着花蕊："親自照看才知冷暖，就像你當年親自教我調配愛情魔藥。"
露娜在嬰兒房突然睜眼，感應到母親將整整一瓶靈魂剝離劑倒進了丈夫的葡萄酒。
而城堡最高的塔樓尖頂，一縷不屬於任何元素體系的紫霧正悄然滲入防護結界，三哥震天的鼾聲蓋過了魔網中樞傳來的異常嗡鳴。
月光偏移至西塔樓時，三哥阿爾傑農的鼾聲正掀起窗幔。
他枕邊堆積的《毒蕈培育手札》被紫霧托起，書頁間飄落的孢子在地毯上結成蛛網狀菌絲。
沉睡的青年無意識地抓撓脖頸，那裡浮現的暗綠色紋路正與魔網中樞的嗡鳴共振。
"阿爾傑的魔藥天賦本該超越初代堡主。"艾麗婭捏碎冰晶噴壺，看着融水滲入三子房間的橡木地板。
地底突然竄出食菌甲蟲，它們鋒利的顎齒精準切斷每根孢子菌絲，"可惜他把精力都耗在討好魔植上。"
萊昂納德的嗤笑從餐廳飄來。
他正用沾染唇脂的餐刀切割鹿膝，銀叉將艾麗婭特意準備的龍舌蘭燴肉推得老遠："聽說你最近總往地窖跑？
那些發霉的舊契約..."
"比不得您藏在青銅劍里的新契約。"艾麗婭的銀灰色瞳孔倒映着丈夫領口的孔雀藍絲線——那是情人頭髮編織的追蹤魔紋。
她端起葡萄酒杯輕晃，杯沿凝結的冰珠墜入酒液，悄然吞噬着靈魂剝離劑的苦杏仁味。
露娜的啼哭穿透三層樓板。
嬰兒房內，珍珠搖籃突然長出冰刺，將企圖靠近的紫霧釘在牆壁。
守護魔陣亮起的瞬間，遠在藥廬的大哥科爾溫猛然從輪椅上直起身子。
他枯槁的指尖按在自動運轉的研磨杵上，二十年來首次感知到被反噬封印的魔力在流動。
"母親動了中樞冰核。"他顫抖着扯開左腿繃帶，曾被魔焰燒焦的皮膚竟開始蛻下死皮。
藥櫃最深處傳來清脆爆裂聲，那瓶艾麗婭在他成年禮贈送的冰霜花蜜，此刻正融化封印結界上的血鏽。
與此同時，二哥迪倫的冥想室轟然震動。
被摯友調包的上古捲軸懸浮在空中，贗品表面的封印在盧修斯衣領滲出的液態銀侵蝕下寸寸剝落。
當虛假的精靈符文消散時，真正的詛咒契約顯露真容——羊皮紙上迪倫的簽名正被艾麗婭提前藏好的逆轉咒文覆蓋。
"果然選在月相最弱時發動。"艾麗婭凝視着窗外獵鷹墜落的殘羽，那些染着月光草汁液的羽毛正在腐蝕東塔樓的防護網。
她故意將葡萄酒灑在丈夫袖口，看着酒液里的剝離劑腐蝕掉孔雀藍絲線，"聽說您新得了匹暗影獸？"
萊昂納德臉色驟變，慌忙拍打袖口的樣子讓艾麗婭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拙劣示愛的青年。
那時他還會為弄髒她的蕾絲手套而臉紅，如今卻能把情人的監視魔偶藏進每個子女的房間。
"母親！
西廊的防禦陣..."盧修斯抱着露娜撞開餐廳門，鍊金術士袍上沾滿汞液腐蝕的孔洞。
嬰兒的胎髮纏着幾縷紫霧，在艾麗婭的冰晶餐盤上拼出魔網中樞的三維投影——某個本應被封印的坐標正在高頻閃爍。
艾麗婭用染着薔薇色唇脂的餐巾擦拭嘴角，這個動作讓萊昂納德打翻了鹽罐。
當丈夫慌忙俯身撿拾時，她將藏着冰刃的脈枕踢向長子房間的方向。
脈枕撞碎在彩窗上的聲響，恰好掩蓋了東側露台毒薔薇吞噬紫霧的嘶鳴。
"帶妹妹去冰窖取些陳年雪水。"她撫平被丈夫碰皺的裙擺，袖口滑落的冰珠悄無聲息滾向長子藥廬，"記得走西南旋梯，那兒的月光草...該除蟲了。"
當萊昂納德藉口查看馬廄匆匆離席時，艾麗婭指尖輕叩桌面的節奏突然改變。
十二隻冰晶夜鶯從吊燈振翅飛出，每隻鳥喙都銜着片沾有外室香粉的絲綢碎片。
它們穿越子女們的房間，將紫霧攜帶的詛咒盡數啄食。
在城堡最高處，露娜的哭聲突然停止。
嬰兒抓着盧修斯的煉金徽章，將混合魔力的淚水滴進冰窖鎖孔。
門開的瞬間，二十年前艾麗婭親手封印的嫁妝箱自動彈開，露出裝滿靈魂契約的寒冰匣——每張羊皮紙都烙印着萊昂納德不同情人的靈魂印記。
月光漫過子夜線時，艾麗婭獨自站在北塔瞭望台。
她解開束腰的銀鏈，任寒風灌進被勒出淤痕的腰腹。
東南方樹林驚飛的夜梟翅膀上，映出丈夫正與外室私會的扭曲投影。
"夫人，三少爺房間的毒孢..."茜絲捧着破碎的冰晶噴壺跪在陰影里，侍女服下擺沾着食菌甲蟲的熒光體液。
艾麗婭凝視着侍女發間新換的孔雀藍髮帶，突然想起今晨在萊昂納德書房聞到的同款薰香。
她將凍僵的手掌按在侍女顫抖的肩頭，冰霜順着衣料紋理爬上後頸："明日把東側露台的薔薇移到地窖。"
艾麗婭的指尖在茜絲肩頭凝出霜花，侍女後頸的皮膚在冰霜侵蝕下顯露出孔雀藍的契約烙印。
堡主夫人凝視着與自己同歲的心腹，月光將她們交疊的影子投在石牆上，恍如二十年前共同埋下嫁妝箱的少女。
"露台的薔薇需要更換新土。"艾麗婭收回手掌時，侍女發間的藍水晶發卡應聲碎裂，"明日讓園丁把去年培育的冰棘草種過去。"
茜絲攥着破碎的冰晶噴壺跪伏在地，侍女服上的熒光體液在地面暈染出扭曲的符文。
當她抬頭的瞬間，艾麗婭將染着丈夫唇脂的銀叉擲在她腳邊："順便查查馬廄新到的暗影獸，聽說它們最愛啄食月光草根莖。"
侍女領命退下時，故意用鞋跟碾碎了走廊暗格的孔雀藍水晶。
晶體碎裂的輕響驚醒了藥廬里的大哥科爾溫，他正用新生的粉紅皮膚觸碰冰霜花蜜瓶。
當蝕刻着母親家徽的瓶塞彈開時，蟄伏二十年的魔力洪流順着輪椅扶手衝進他乾涸的經脈。
"母親......"科爾溫被突如其來的能量衝擊得仰倒在輪椅里。
曾被魔法反噬燒焦的左腿突然抽搐着抬起，踢翻了裝滿魔藥原材料的橡木櫃。
冰霜花蜜自動懸浮在空中，凝成艾麗婭年輕時的虛影——那是她將長子殘缺的靈魂碎片封存在蜜蠟中的守護咒。
虛影手掌撫過科爾溫蛻皮的膝蓋，藥廬四壁的防護陣突然逆轉。
原本壓制魔力的符文變成增幅法陣，大哥枯槁的銀髮無風自動，輪椅把手鑲嵌的藍寶石接連爆裂。
當最後一塊寶石碎屑落地時，他顫抖着摸到腰間暗袋——裡面躺着母親在他癱瘓那夜塞進的冰核碎片。
"原來您從未放棄......"科爾溫捏碎冰核的剎那，藥爐底部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
曾被反噬魔法吞噬的右臂突然泛起珍珠光澤，與嬰兒房裡的露娜產生魔力共鳴。
他鬼使神差地舉起完好的左手，對着東南方魔網中樞的位置虛空一握。
正在冥想室與詛咒契約對抗的二哥迪倫突然睜眼。
羊皮紙上被逆轉咒文覆蓋的簽名滲出銀光，摯友當年哄騙他立誓的毒誓詞正被艾麗婭藏匿的冰霜符文逐個替換。
他望着懸浮在空中逐漸剝落的贗品捲軸，突然發現封印夾層里嵌着片冰晶花瓣——正是他十六歲那年為母親採摘的生日禮物。
"母親竟將護命符融進贗品......"迪倫的懺悔被捲軸爆裂聲淹沒。
當虛假的精靈符文灰飛煙滅時，真正的詛咒契約顯露出猩紅內核。
然而本該吞噬他靈魂的血色漩渦，此刻卻被冰晶花瓣折射成漫天星輝。
青年魔法師突然抓起水晶筆，蘸着悔恨的淚水在契約背面書寫解除咒文。
艾麗婭的裙擺掃過西塔樓露台時，三哥阿爾傑農的鼾聲戛然而止。
青年猛然坐起，抓撓脖頸的手指沾滿暗綠紋路剝落的碎屑。
他困惑地望着滿地食菌甲蟲屍體，突然發現母親正用冰棘草汁液澆灌他最愛的毒薔薇。
"母親！那些花......"
"該學會區分討好與守護了。"艾麗婭彈指揮出冰刃，斬斷某株試圖纏繞她腳踝的魔藤。
被汁液濺到的毒薔薇瞬間結出冰晶花苞，綻放時散落的孢子竟在地面拼出魔網中樞的立體圖，"明日開始跟着盧修斯學鍊金術。"
阿爾傑農呆望着自己突然恢復白皙的雙手，青年魔法師終於發現指甲縫裡殘留的毒蕈孢子正在冰棘草影響下褪色。
當他伸手觸碰冰晶花苞時，蟄伏多年的魔藥天賦突然甦醒，竟自動解析出母親在冰棘草里添加的十七種解毒劑成分。
晨光染紅東塔樓尖頂時，艾麗婭站在中庭目送子女們離去。
科爾溫的輪椅碾過石板路留下冰霜軌跡，迪倫的魔法書頁間不斷滲出懺悔銀光，阿爾傑農的毒薔薇盆栽正在鍊金術背囊里結出冰晶果實。
盧修斯抱着露娜走在最後，嬰兒的胎髮纏着幾縷未散盡的紫霧，在兄長們頭頂織成小小的防護網。
"夫人，暗影獸的鞍具藏着外室家族的紋章。"茜絲的聲音突然從紫杉樹後傳來。
侍女捧着的銀盤裡盛着被腐蝕的月光草根莖，葉片背面用情人唇膏寫着今夜私會的時間地點。
艾麗婭用染着冰棘草汁液的指尖輕點銀盤，冰晶順着侍女袖口爬上小臂："去庫房取那套嵌着雪貂胸針的馬具，記得用北境商人送來的包裝盒。"
當侍女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中，堡主夫人轉身望向魔網中樞的方向。
防護結界在朝陽下泛着不自然的紫暈，某種超越現代魔法的古老波動正順着冰核防護鏈反向侵蝕。
她撫摸着頸間突然發燙的逆五芒星項鍊，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簽訂婚約時，萊昂納德顫抖着在她鎖骨烙下這個印記。
正午時分，盧修斯在修復東塔樓結界時發現異常。
鍊金術士徽章映出的修復圖上，某個本應封閉的坐標點正在規律閃爍。
當他湊近觀察時，露娜突然用胎髮纏住他手腕，嬰兒泛着珍珠光澤的瞳孔里倒映出冰窖嫁妝箱的虛影——那箱本該裝滿父親罪證的契約文書里，此刻竟混入了張繪着龍形紋章的古舊羊皮紙。
少年鍊金術士的驚呼被突如其來的風雪吞沒。
西南旋梯拐角處，某個披着晨星斗篷的身影正用冰晶筆在牆磚上刻畫傳送陣，殘留的魔法波動與父親情人的孔雀藍發色如出一轍。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菱形琉璃窗時，露娜正咬着天鵝絨襁褓上的銀線。
嬰兒身體限制不了魔導師的靈魂，她盯着搖籃上方懸掛的占星儀，用唾液在絲綢枕巾上畫出殘缺的守護符文。
"夫人！
小小姐的魔法波動又異常了！"茜絲捧着銀質餐盤撞開雕花木門，玫瑰茶在骨瓷杯里晃出漣漪。
艾麗婭披着晨袍快步走來，發間星月發卡與嬰兒瞳底的金色光暈遙相呼應。
露娜趁機抓住母親垂落的鉑金長發，魔力順着髮絲湧入占星儀。
十二星座浮雕突然逆時針旋轉，在牆面投射出魔堡全息投影。
西北塔樓閃着不詳的紅光，正是小說里記載的外室藏身之處。
"親愛的在看什麼？"萊昂納德的聲音在迴廊響起，軍靴踏碎滿地星光。
露娜渾身緊繃，這個在原著里用毒咒讓長子癱瘓的男人，此刻正俯身親吻艾麗婭的手背。
艾麗婭不着痕跡地抽回手，指尖拂過女兒頸間突然浮現的星形胎記："在看你送來的翡翠奶嘴，雕工比王室御用還精巧。"她轉頭對茜絲微笑，"把上個月西境進貢的月光石找出來，該給孩子們準備冬誕節禮物了。"
當暮色浸透玫瑰窗，盧修斯握着訓練用的銀匕首閃進密室。
十六歲少年在黑暗中準確摸到機關，牆壁應聲分開，露出閃着幽藍光芒的預言鏡。
"三少爺又偷用禁術？"艾麗婭的聲音驚得少年險些摔碎水晶瓶。
鏡面泛起漣漪，映出三個模糊身影——大哥拄着龍骨杖在暴風雪中獨行，二哥的煉金室爆炸沖天，而他自己正被血色鎖鏈拖入深淵。
盧修斯看到母親指尖凝出冰晶，那是她二十年未用的北境秘術。"明日開始跟着古德大法師學習星象防禦陣。"艾麗婭抹去鏡面影像，鎏金裙擺掃過地磚上暗藏的家族徽章，"記得提醒你妹妹..."
話音未落，整座城堡突然震顫。
露娜的啼哭穿透七重魔法結界，水晶吊燈在眾人頭頂炸裂成星塵。
萊昂納德的怒吼從地底傳來，伴隨某種古老生物的嘶吼聲。
地下三十尺的暗室里，萊昂納德擦去嘴角血漬，看着破碎的縛龍鎖鏈冷笑。
黑袍人從陰影中遞來羊皮卷："等到月蝕之夜，用三個兒子的血就能重啟魔堡核心..."
牆縫滲出的鮮血突然凝聚成艾麗婭的面容，嚇得黑袍人化作黑霧消散。
萊昂納德捏碎傳訊水晶，卻聽到頭頂傳來露娜咯咯的笑聲。
嬰兒房方向爆發的星辰之力，竟將他袖口的暗紋灼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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