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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紙灰飄散在陰沉的天空下，我跪在岳父的墓前，機械地完成第十個年頭的祭掃儀式。香燭燃燒的氣味混合着潮濕的泥土氣息鑽入鼻腔，我抬頭看了看天色，烏雲壓得很低，似乎隨時會落下雨來。
"爸，我又來看您了。"我低聲說着，將最後一疊紙錢投入火中。火舌貪婪地舔舐着黃紙，轉瞬間化為灰燼。
站起身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來，我踉蹌了一下扶住墓碑才沒有摔倒。最近這種不適感越來越頻繁了——無緣無故的疲憊、接二連三的倒霉事、體檢卻查不出任何問題的身體。我苦笑着搖搖頭，只當是工作壓力太大。
轉身準備離開時，餘光卻瞥見墓碑背面似乎有什麼痕跡。出於好奇，我繞到後面查看，發現石面上刻着幾道奇怪的紋路，像是某種符文，又像是扭曲的文字。我伸手觸摸那些凹痕，指尖傳來一陣刺痛，仿佛被靜電擊中般迅速縮回手。
"奇怪，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個..."我喃喃自語，掏出手機拍下了那些符文。
雨點開始零星落下，我加快腳步往山下走。路過守墓人的小屋時，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門口，是那位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劉。
"程先生，又來掃墓啊？"老劉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是啊，十年了，一次沒落下。"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老劉渾濁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幾秒，突然壓低聲音："你有沒有覺得...那地方不太對勁？"
我心頭一跳："什麼意思？"
"那墳頭啊..."老劉左右看了看，仿佛怕被誰聽見，"十年來寸草不生，周圍的樹都枯死了三棵。而且..."他湊近我，呼出的氣息帶着濃重的煙味，"每次你來上墳後，那附近的鳥都會死幾隻。"
我的後背一陣發涼："您別開這種玩笑..."
"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有些事寧可信其有。"老劉搖搖頭，"你要不信，去找個懂行的看看你拍的那些東西。"
雨勢漸大，我匆匆告別老劉，心裡卻種下了不安的種子。回到家，妻子林雯正在廚房忙碌，聽到我進門的聲音頭也不回地說："回來啦？飯馬上好。"
"嗯。"我應了一聲，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墓碑的事。但想到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格外思念父親，還是決定先不說。
晚飯後，我藉口工作躲進書房，將拍下的符文照片發到了一個風水論壇。不到半小時，就有人私信我，自稱是風水師，想約我見面詳談。
第二天中午，我在一家茶館見到了這位自稱張景明的風水師。他約莫五十歲上下，眼睛卻異常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程先生，"他開門見山，"你發來的照片上的符文，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借運'咒術。"
"借運？"我握茶杯的手微微發抖。
"簡單說，就是通過特定的風水布局和符咒，將一個人的氣運轉嫁到另一個人身上。"張景明神色凝重，"而且從符文的完整度和磨損程度看，這個局至少運轉了十年。"
十年。我心頭一震，正好是我開始掃墓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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