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葉晨心想,就算自己再去找裴觀景,估計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索性換個思路,中午一有空,他就朝着伙房走去。
恰好昨夜給何將軍燉人參後剩下的藥材還能接着用,葉晨便找來一個食盒,裝進碗裡放進去,隨後提着食盒來到伙房。
此時的伙房裡,眾人正忙着準備午飯,煙霧瀰漫不說,濃烈的辛辣味直往鼻孔里鑽。天兒冷,大家都愛吃點辣的暖暖身子。
葉晨一邁進伙房,便把手中的提盒放在桌上,接着在一旁坐下,頭抵着桌面,不停地唉聲嘆氣。
王掌廚正掀開大大的鍋蓋,把剛蒸熟的饅頭一個個拿出來,放進旁邊的木盆里。眼角餘光瞥見葉晨這副模樣,他手一揚,一個饅頭就朝着葉晨飛了過去。
「怎麼,你家裴大夫看上別人了,不要你了?不然咋有空回伙房?」
葉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扔過來的饅頭,繼續唉聲嘆氣道:「王掌廚,我這不是最近又被師父安排背書嘛,每天背那些醫書都忙不過來,我這是抽空才回來一趟,還生怕被他發現。你咋還打趣我,我一個中庸,他一個天乾,能看上我啥?」
王掌廚被這話噎了一下,順手又扔過去一個饅頭。
「你就貧嘴吧。既然還有空偷跑出來,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沒瞧見我跟富貴他們都忙得腳不沾地了麼。」
葉晨嘴裡叼着一個饅頭,另一隻手拿着剛被砸過來的饅頭,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把手中的饅頭丟進裝饅頭的木桶里。
「王掌廚,要我做啥?」
王掌廚仰起下巴,朝着旁邊示意:「沒眼力見兒,沒看到富貴正炒菜呢?去,給灶里添柴火去。」
「哦。」 葉晨嘴裡叼着饅頭,這聲 「哦」 聽起來含糊不清。
他在灶旁坐下,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木柴一根一根地往灶里扔,明亮的火光映亮了他的側臉。
富貴突然停下手中不停揮舞的鏟子,撈起圍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喘着氣問道:「葉晨,昨天聽說李校尉去醫營找裴大夫給何將軍治舊傷,你跟着去了沒?」
葉晨又往灶里扔了一根木柴,這才悶聲回道:「去了,將軍的傷沒你們想得那麼重,估計昨天晚上就醒了。」
富貴一聽有八卦可聽,立刻停下手裡的活計,一連串地問道:「哎,你咋知道這麼多?是不是進何將軍的主帳了?聽說何將軍營帳里養着一個狼族的寵妾,那些給何將軍守營帳的兄弟還說,那是個坤澤,長得老好看了,和咱們天啟的人長得不一樣,整個人雪白雪白的,是不是真的啊?!」
葉晨鬱悶地一個勁兒扒拉頭髮,說道:「是長得挺好看的,不過……」 他從灶火下抬起頭,「只不過,為啥何將軍自己房間裡會有坤澤啊?!還是個狼族人!」
他把昨天陪裴觀景去給何沐銘診治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富貴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就連一向穩重的王掌廚,也不禁莞爾。
「哈哈,葉晨,」 王掌廚笑得直揉肚子,「你可真是個奇葩。何將軍營帳里有個坤澤還能咋回事,天乾和坤澤在一起不就干那事兒嘛?」
「哎,是不是葉晨還小,不懂這檔子事啊,要不哪天誰帶他去尋芳閣轉轉?」
伙房裡的眾人哄堂大笑,一時間都開始拿葉晨打趣。
明明一開始討論的是何沐銘營帳中的坤澤,不知怎麼,眾人的話題突然就轉到了葉晨身上。
「葉晨,」 富貴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說道,「你今天是不是想知道那個坤澤是誰,所以特地躲到『娘家』來了?」
葉晨覺得自己再不揍富貴一頓都對不起自己。
他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麼看也不像個姑娘啊,再說了,在軍中待了這麼久,臉都變糙了,這群人居然還拿他尋開心,還說什麼回娘家。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說他和裴觀景是一對兒啊。
裴觀景明明是他師父,這群人到底怎麼想的!
葉晨撈起旁邊的一根木柴,直接就沖了過去。
富貴一邊跑一邊躲,還一邊笑着高聲喊道:「哎喲呵,葉晨害羞了呢。」
剛抱着一堆木柴走進來的王掌廚趕忙擋在葉晨面前,勸道:「葉晨,還是趕緊回醫營吧。你總不能一下午都待在這兒不回去,而且現在伙房裡也不缺人手,你先回去吧。」
「是啊,是啊,」 躲在王掌廚身後的富貴也探出半個頭,笑嘻嘻地說,「趕緊回去找你的師父吧。說不定他知道那個何將軍營帳里的狼族坤澤的事兒。」
葉晨無力地扶着額頭。
這簡直就是雞同鴨講好吧。他來這兒是想問那個坤澤的事兒,可不是來被他們打趣的。
而且打趣什麼不好,居然拿他和裴觀景打趣,他真的很無語。
自己一個好好的直男,莫名其妙就被人拉郎配對。
雖說頂着一個十三歲男孩的外殼,可他實際上有着一顆成熟男人的內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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