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環:我殺死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4: 第4章:机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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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阿倫胸前的銘牌突然變得滾燙,那些血管般的金屬導線已纏上他的手腕。機械心臟搏動的頻率與他的脈搏逐漸同步,每收縮一次,就有成串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被鐵鏈勒出淤痕的手腕、燃燒的乙炔噴槍、還有三個男人在火中扭曲的面容——他們的眼睛和自己一樣是罕見的灰綠色。 0
"認證通過,永生程序載入中。"雅馬哈殘存的喇叭發出機械女聲。懸浮的零件開始重組,這次形成的不是摩托車,而是半人半機械的恐怖造物。齒輪咬合着人類肋骨,活塞杆貫穿焦黑的腿骨,那顆機械心臟正被安置在原本油箱的位置。 0
阿倫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上心臟表面,指尖傳來血肉的溫熱觸感。當他的血液滲入金屬外殼的瞬間,通風管道轟然炸裂,二十年前的焦屍如熟透的果實般墜落。其中一具焦屍的指骨突然抓住他的腳踝,燒融的聲帶擠出沙啞的呼喚:"哥哥..." 0
記憶的閘門在這一刻崩塌。阿倫看見1998年的自己站在濃煙中,三個被鐵鏈鎖住的男人正嘶吼着同一個名字——那正是他童年時被抹去的本名。機械心臟突然迸發強光,將他的意識拖入發動機內部:錯綜複雜的油路管道正在輸送暗紅液體,火花塞每次放電都會在虛空中投影出記憶片段。 0
他看到五歲的自己躲在車庫角落,父親把某種發光金屬植入雅馬哈的發動機;十五歲生日那晚,三個兄長將他按在摩托車座椅上,烙鐵在鎖骨燙出倒五芒星;而在1998年7月15日爆炸前的十分鐘,是自己親手將鎖鏈扣上兄長們的脖頸。 0
"記憶清除程序已失效。"機械女聲帶着電流雜音響起。阿倫的視網膜上浮現出全息投影,父親的臉在數據流中時隱時現:"卡特家族的男人註定成為永生之門的守門人..."畫面突然切換成基因圖譜,他發現自己染色體端粒長度是正常人的三倍——這具身體從二十年前就沒再衰老。 0
焦屍們突然集體抽搐,它們燒焦的胸腔里伸出鐵鏈,另一端連接着機械心臟。阿倫感覺有冰冷的東西鑽進脊椎,低頭發現自己的皮膚正在金屬化。他發瘋似的撲向工具架,抓起液壓剪鉗住那些鐵鏈,卻在火花四濺中聽到兄長們的慘叫——每一根鐵鏈斷裂,就有對應的焦屍化作灰燼。 0
"不!"當最後一根鐵鏈崩斷時,阿倫的膝蓋重重砸在地上。機械心臟表面浮現出父親的面容:"你打破了循環..."整個車庫開始扭曲,承重柱上浮現出血寫的方程式,阿倫驚恐地發現那正是計算自己生命倒數的公式。 0
通風管道突然湧出瀝青狀液體,在空中凝聚成1998年的兄長們。他們透明的軀體纏繞着數據流,伸手撫過阿倫金屬化的右臂:"時辰到了,該重啟儀式了..."雅馬哈的殘骸在這時重新組裝完畢,車頭燈投射出的光幕里,2018年的街道正在被1998年的火焰吞噬。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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