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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霓虹燈在濕漉漉的視網膜上拖出猩紅的殘影，我蜷縮在垃圾箱後的陰影里，儘量讓自己的氣息變得微弱。污水順着生鏽的鐵皮，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鎖骨上，那冰冷而刺骨的感覺，就像那隻曾經掐住我脖子的手，讓我無法忘懷。十五分鐘前，楊明用他那鋒利的刀片切斷了我的靜脈，鮮血如細流般滲出，而他現在正用沾滿鮮血的皮鞋，狠狠地碾碎我的手機屏幕，仿佛要將我最後一絲與外界聯繫的希望也徹底摧毀。
「夏小姐喜歡玩捉迷藏？」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這寂靜的雨夜。他扯開領帶，動作粗暴地纏住我滲血的膝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猜猜這次是警察先找到你，還是我先把你切成十二塊，就像我之前處理那些礙事的人一樣？」
我咬緊牙關，心中湧起一股決絕。咬碎藏在後槽牙的玻璃渣，血腥味在舌尖瞬間炸開，那是我對自己狠心的證明。就在這時，鐵門被踹開的巨響震碎了雨幕，十七個紅點在我胸口聚成顫抖的光斑，那是特警們的瞄準鏡。楊明突然把我拽進懷裡，槍管抵住我太陽穴，那冰冷的溫度像極了他高潮時的喘息，讓我噁心至極。
特警的防暴盾牌在雨中泛着冷光，他們嚴陣以待，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楊明的手掌順着我的脊椎滑向腰間的炸彈遙控器，他在我耳垂留下帶血的牙印，聲音低沉而威脅：「現在賭局開始。第一條命，你猜我會先引爆醫院，還是孤兒院？那些無辜的生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裡了。」
我數着心跳，等來第四陣雷聲。當閃電劈開雲層，照亮這罪惡的一幕時，我猛地後仰，用盡全身力氣撞上他的鼻樑。金屬撞擊聲混着骨骼碎裂的脆響，他踉蹌後退的瞬間，我扯斷項鍊，吞下那個藏着他無數罪證的微型存儲器。那裡面存着他給副市長洗錢的每一筆記錄，是我最後的籌碼。
子彈擦着耳廓嵌入牆壁，我已經翻過三米高的鐵絲網。帶倒刺的鐵絲勾住裙擺，我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混着自己急促的喘息。追兵的腳步聲在積水裡濺起死亡的回聲，他們像獵犬一樣緊追不捨。直到我爬上天台邊緣，狂風卷着雨滴砸在臉上，我數着腳下三十七層的高度，給陳警官發去定位信息。
楊明的黑傘出現在樓梯口時，我解開腕錶，拋向他：「去年今日，你在城西化工廠埋了十二具屍體對吧？那些冤魂可都在地下看着你呢。」他瞳孔收縮的剎那，我按下藏在指甲里的信號干擾器。遠處突然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沖天火光染紅了整片雨幕。那是我給他的一個小驚喜。
他撲過來掐住我脖子，眼中滿是瘋狂：「賤人！你以為能威脅我？只要我輕輕一推，你就得去陪那些冤魂！」
我笑着指向他震動的手機：「你兒子病房的監控畫面，好看嗎？他是不是也在看着你，看着你如何成為一個殺人犯？」
「賤人！」他額頭暴起的青筋在雨中跳動，像垂死掙扎的毒蛇，「你以為能威脅我？」
「楊先生，你知道跳樓的人在第幾層會後悔嗎？」我踮起腳尖，貼近他扭曲的臉，輕聲說道，「不是墜落時，是發現下面每一扇窗都焊着鐵欄杆的時候。」說完，我忽然抓住他顫抖的手腕，向後仰倒。
失重感攫住心臟的剎那，我看見他驚恐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我揚起的嘴角。呼嘯的風聲中，我聽見自己說：「賭命遊戲，我押你捨不得這些罪證陪我死。」下墜的過程中，我清晰地感受到空氣的流動，以及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下墜到第七層時，上方突然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我抬頭望去，只見楊明半個身子探出欄杆，染血的手死死攥住我手腕。他西裝革履，此刻卻狼狽不堪地掛在空中，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嘶吼：「存儲器在哪！你把證據藏哪了！」
我望着他迸裂的虎口綻開血花，心中湧起一絲快感。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年，他也是這樣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吞下藥片。那時的我無助而絕望，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女孩了。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洗淨這世間所有的罪惡。我笑着鬆開另一隻手，任由自己繼續下墜：「你猜？證據就在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他的慘叫混着骨骼脫臼的悶響刺破雨幕。在墜向黑暗前的最後一秒，我對着領口暗藏的錄音設備呢喃：「編號89757案件重啟申請，證據鏈第48項已激活……願正義終將到來，願罪惡無處遁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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