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文在醉仙樓養傷的日子裡,漸漸發現這裡並非普通的青樓。樓中的姑娘們個個身懷絕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們的舉止優雅,氣質非凡,完全不像尋常風塵女子。更奇怪的是,她們似乎都聽命於柳如眉,這位醉仙樓的花魁。
柳如眉的氣質和身份,始終讓林修文感到困惑。她雖然身處風月之地,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度,仿佛她的靈魂並不屬於這裡。林修文常常在深夜思索,柳如眉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她能在這樣的環境中保持如此的從容與冷靜?
這日清晨,林修文正在院中散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感受着久違的寧靜。忽然,一陣兵器相擊的聲音從後院傳來,清脆而有力,仿佛在訴說着某種隱秘的真相。林修文心中一動,好奇心驅使他循聲而去。
穿過曲折的迴廊,他來到後院。只見柳如眉手持長劍,正在與幾名女子對練。她的劍法凌厲無比,劍光閃爍間,如同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她的身姿翩若驚鴻,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而優雅,完全不像是一個青樓女子所能施展的武藝。
「林公子醒了?」柳如眉收劍入鞘,轉身看向林修文,她的聲音清冷而柔和,「傷可好些了?」
林修文拱手行禮,微微一笑:「多謝柳姑娘關心,已經好多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柳姑娘的劍法,似乎不是尋常路數?」
柳如眉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林公子好眼力。這是家傳的劍法,讓公子見笑了。」
林修文心中一動,他隱隱覺得,柳如眉的身份並不簡單。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深究,一個丫鬟匆匆跑來,在柳如眉耳邊低語了幾句。柳如眉的神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如常:「林公子,我有些事要處理,失陪了。」
林修文注意到,柳如眉離開時,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疑惑,便悄悄跟了上去。
穿過幾條迴廊,柳如眉進了一間密室。林修文躲在窗下,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主子,查清楚了。」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恭敬,「林府的案子,確實與東廠有關。」
東廠?林修文心頭一震。他想起那晚在密道中聽見的「主子」二字,難道……東廠的人竟然對林府下手?
「繼續查。」柳如眉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一定要查清楚,東廠為何要對一個普通員外下手。」
「是。還有一事……」那女子壓低聲音,「太子殿下近日頻頻出入醉仙樓,似乎對您……」
「不必理會。」柳如眉打斷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煩,「我們的任務是查清林府的案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修文聽得心驚肉跳。他沒想到,柳如眉竟然在暗中調查林府的案子,更沒想到,這件事會牽扯到東廠和太子。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突然感覺後頸一涼。一柄長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公子,偷聽可不是君子所為。」柳如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一絲警告。
林修文緩緩轉身,對上柳如眉冰冷的眼神。他知道,此刻若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恐怕性命難保。
「柳姑娘,」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我知道你在查林府的案子。實不相瞞,我就是林府的二公子,林修文。」
柳如眉的劍尖微微一顫,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說什麼?」
「那晚,我和哥哥從密道逃生……」林修文將當晚的情形一一道來,包括父親臨終前的囑託,以及玉佩上的「御賜」二字。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卻也充滿了堅定。
柳如眉聽完,緩緩收劍入鞘。她的眼神變得複雜,仿佛在思索着什麼:「原來如此……難怪那枚玉佩……」
「柳姑娘知道這玉佩的來歷?」林修文急切地問。
柳如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林公子,你可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林修文一愣。他從小就知道母親早逝,父親很少提起,只說母親是個普通的大家閨秀。
「你的母親,」柳如眉壓低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凝重,「是先帝的妹妹,長公主。」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林修文只覺得天旋地轉。他竟然是皇室血脈?那林府的滅門……
「東廠的人,恐怕是衝着你的身份來的。」柳如眉繼續說道,「他們想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林修文握緊拳頭,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那我哥哥……」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柳如眉安慰道,「不過在此之前,你最好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東廠的眼線遍布京城,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
林修文只好在醉仙樓住下來,並開始跟着柳如眉學習劍法。他發現,柳如眉不僅武功高強,更精通兵法謀略。漸漸地,他意識到,柳如眉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密探。
在柳如眉的指導下,林修文的劍法進步飛快。柳如眉的劍法剛柔並濟,既有凌厲的攻勢,又有靈動的身法。她常常告訴林修文:「劍法不僅僅是武力的較量,更是智慧的博弈。真正的高手,一招一式都蘊含着深意。」
林修文在練習劍法的過程中,也逐漸領悟到了其中的道理。他發現,柳如眉的劍法中融入了許多兵法的精髓,比如虛實相生、以靜制動等。這些理念不僅適用於劍法,更適用於人生的抉擇。
除了劍法,柳如眉還教他如何觀察局勢、分析形勢。她常常帶他去觀察醉仙樓的客人,分析他們的言行舉止,從中尋找線索。林修文漸漸明白,柳如眉之所以能在醉仙樓中隱藏自己的身份,正是因為她善於偽裝,善於利用環境。
「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裡,只有隱藏好自己,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柳如眉這樣對他說。
隨着時間的推移,林修文對柳如眉的信任與日俱增。他開始主動與她分享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而柳如眉也總是耐心地傾聽,給予他指導和鼓勵。
三個月後,科舉在即。林修文決定參加科舉,一方面是為了查明真相,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哥哥的下落。他知道,只有通過科舉進入官場,才能接觸到更多關於林府案件的線索。
臨行前夜,柳如眉將他叫到房中。房間裡瀰漫着淡淡的檀香,顯得格外寧靜。
「這個你拿着。」她遞給林修文一枚令牌,語氣中帶着一絲嚴肅,「這是錦衣衛的令牌,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林修文接過令牌,心中百感交集:「柳姑娘,你……」
「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真正的身份不是花槐。」她打斷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是錦衣衛指揮使,奉命調查東廠勾結外敵一案。林府的案子,很可能與此有關。」
林修文恍然大悟。難怪柳如眉如此與眾不同,難怪她能調動那麼多資源……原來她一直在暗中為朝廷效力。
「此去科舉,務必小心。」柳如眉最後叮囑道,「東廠的人,很可能已經盯上你了。」
林修文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柳姑娘,我會小心的。等我查明真相,一定會回來找你。」
柳如眉微微一笑,眼神中帶着一絲溫柔:「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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