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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冷凍管「噹啷」落地，
我看着他撕開防護服，
胸口皮膚上蔓延着陳皮菌絲般的電子紋路。
「三年前那場車禍，你以為為什麼只有我活下來？」
他扯斷鎖骨下的數據線，
熒藍色液體噴濺在冰牆上，
「我的臟器早被替換成生物芯片，連眼淚都是設定好PH值的電解液。」
冷庫大門被爆破的氣流掀飛時，
林晚意踩着電磁懸浮板衝進來。
她眼瞳里的二維碼瘋狂閃爍：
「沈老師，清除程序還剩47秒！」
沈硯白突然將我推進液氮櫃，
反鎖艙門的動作和當年護着我躲債主時一模一樣。
透過防彈玻璃，
我看見他拔出脊椎里的數據光纜，
像握着翡翠湯匙般優雅地刺入林晚意的虹膜芯片。
漫天炸開的熒藍色液體中，
他最後的唇語被凍結在冰霜里：
「記住，真正的火候…」
智能倒計時歸零的剎那，
冷庫所有數據突然湧入我頸後的傳感器。
劇痛中，
祖父的聲音在顱內響起：
「丫頭，嘗得出這味陳皮糖的濕度嗎？」
那是1998年的雨夜，
五歲的我正趴在老窖洞口學辨霉香——
此刻所有味覺記憶正被轉化為數據洪流。
當救援隊破開冰層時，
我正用翡翠湯匙在凍土上刻寫方程式。
沈硯白的防護面罩結滿血晶，
他僵硬的食指指向我胸口，
智能診療儀顯示我心臟表面布滿陳皮菌絲狀的生物電路——
那是他最後一夜偷偷植入的味覺神經再生器。
生物透析儀發出蜂鳴時，
我正用翡翠湯匙挑破指尖血痂。
暗紅色血珠墜入智能藥膳鍋，
全息屏突然閃現1988年的老黃曆——
那是我被領養的日子，
泛黃的日期旁竟浮現着沈硯白幼年的病歷編碼。
「蘇小姐的造血幹細胞嵌合率達21%。」
主治醫師的鏡片反光遮住瞳孔，
「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手術刀劃開我後頸皮膚時，
陳皮香混着消毒水味鑽入鼻腔——
這是沈硯白實驗室特有的氣息。
納米機器人從傷口魚貫而入的瞬間，
我看見了1999年的暴雨夜。
六歲的沈硯白蜷縮在蘇家祠堂角落，
祖父往他嘴裡塞陳皮糖的手在顫抖：
「吃下去，就能忘記爸媽車禍的事。」
智能顯微鏡顯示，
那些陳皮里摻雜着記憶阻斷菌株。
「原來我也是試驗品…」
我扯斷透析儀管線，
生物芯片在視網膜投射出血色數據流。
翡翠湯匙突然發燙，
匙柄「光緒廿年」的刻痕裂開，
露出微型全息投影儀——
祖父臨終前塞給我的根本不是傳家寶，
而是記憶存儲器。
沈硯白穿着病號服衝進實驗室時，
我正把湯匙插入頸後接口。
三十年的記憶數據化作電流穿透脊椎，
我看見他七歲時被綁在窖藏室的場景：
祖父手持銀針，
將陳皮菌絲注入他太陽穴，
智能監控儀顯示「腦神經重構成功率78%」。
「你早該告訴我！」
我砸碎培養皿，
菌絲在營養液里瘋狂扭動，
「什麼非遺傳承，根本是活體實驗！」
沈硯白突然拽過我的手按向自己太陽穴，
皮下凸起的菌絲脈絡在顫抖：
「摸摸看，這些就是你蘇家養出來的怪物神經。」
智能安防系統突然啟動激光網格，
林晚意的全息影像從通風口滲出：
「真感人啊，可惜實驗數據已經同步到雲端。」
她破碎的虹膜芯片在投影里重組，
竟顯示出祖父年輕時的臉——
那場領養根本是計劃好的基因配對。
翡翠湯匙在激光束中熔成液態金屬，
滴落的銀珠突然凝聚成密鑰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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