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翌日清晨,我特意起了個大早,精心挑選了一套素雅的官服。
穿戴整齊,對着銅鏡微微一笑。
今日,有好戲看了。
我來到工部值房,慢條斯理地用着午膳。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
外面那些皇商的催促聲,仿佛與我無關。
午後二刻,我準時回到值房。
卻發現案桌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我眉頭微蹙。
「這般凌亂,如何作畫?」
「我去偏間稍作休息,待整理乾淨了再說。」
我在偏間裡,慢悠悠地品着茶,翻看着父親給我的《營造雜論》。
全然不顧外面可能已經急瘋了的劉筠。
「柳山雲!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皇商那邊催得緊,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偷懶!」
劉筠氣勢洶洶地闖進淨室,語氣尖銳。
我放下茶杯,輕描淡寫地說:
「劉大人,並非下官偷懶。」
「只是這文房用具尚未備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劉筠氣急敗壞地令小吏幫忙整理文房。
我卻淡淡地拒絕:
「多謝劉大人好意。」
「只是下官習慣用自己的文具,用別人的總覺得不順手。」
劉筠見我如此難纏,只得命令小吏修改圖樣。
小吏卻支支吾吾,說自己能力不足,難以勝任。
劉筠這才意識到,整個工部,能滿足皇商要求的,似乎只有我柳山雲一人。
他不甘示弱,決定親自修改圖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通營造之術。
只能對着圖紙乾瞪眼。
劉筠只能口頭指揮小吏修改,但進展卻異常緩慢。
圖樣改得亂七八糟,漏洞百出。
劉筠焦頭爛額,不得不向皇商致歉。
說圖樣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
皇商自然不滿,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眼看時辰已到,我起身告辭:
「劉大人,下官告退,明日再來。」
留下劉筠一人在風中凌亂。
只是剛走出工部大門,便有小吏前來傳話。
「柳大人,司正大人要見你。」
04
我跟着小吏來到司正的書房。
「柳大人,司正大人正在等你。」小吏恭敬地說道。
我推門而入,只見司正面色陰沉地坐在案後。
「柳山雲,你可知罪?」司正語氣冰冷。
「下官不知。」我語氣平靜,不卑不亢。
「皇商那邊催得緊,你卻故意拖延,怠慢皇商,你可知這是死罪?」司正怒斥道。
「下官並無怠慢之意,只是劉主事已經處理此事,下官不便插手。」我淡淡地解釋。
「劉主事?他懂什麼!他改的圖樣漏洞百出,皇商震怒!」司正猛地一拍桌子。
「既如此,為何不早些告知下官?」我反問道。
司正語塞,他原本想藉此機會打壓我,卻沒想到反被我將了一軍。
「如今之計,只有你才能補救,你速速將圖樣修改完善,不得有誤!」司正強壓怒火,命令道。
「下官遵命。」我微微頷首,心中卻冷笑不已。
「此事事關重大,你必須連夜趕製,明日一早便要呈給皇商!」司正強調道。
我面露難色,「下官今日已有要事,恐怕無法連夜趕製。」
司正怒目圓睜,「什麼要事比皇商的事還重要?」
「下官約了友人賞月飲酒,恕難從命。」我語氣堅定。
司正氣得渾身發抖,卻拿我無可奈何。
我轉身離開書房,心中只覺得無比暢快。
換上一身輕便的素色衣裙,我來到城外湖邊。
我的友人墨書早已在此等候。
湖光月色,微風拂面,我們對飲賞月,好不愜意。
「山雲,你今日的舉動,未免太過大膽。」墨書略帶擔憂地說道。
「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我淡淡一笑。
「司正和劉筠之流,仗着權勢欺壓下屬,我豈能容忍?」我語氣中帶着一絲冷意。
「你就不怕他們報復嗎?」墨書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語氣堅定。
「山雲,你變了。」墨書看着我,眼神複雜。
「我只是不想再逆來順受。」我抬頭望向明月,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我向墨書傾訴了在營造司的種種遭遇,以及對劉筠之流的憤懣。
墨書靜靜地聽着,不時地安慰我。
夜深了,我和墨書依依惜別。
翌日清晨,我準時來到營造司。
不少同僚因連夜繪圖而疲憊不堪。
我心中冷笑,這些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甘願被劉筠之流驅使,真是可悲。
我主動與一位疲憊的同僚搭話,「昨夜辛苦了。」
「唉,別提了,累死人了。」同僚抱怨道。
「聽說劉主事昨夜也辛苦了一晚。」我狀似隨意地說道。
「可不是嘛,聽說他為了修改圖樣,忙到半夜。」同僚附和道。
就在這時,劉筠得意洋洋地走了進來,「我已說服皇商,他們同意採用我的圖樣。」
我心中冷笑,這劉筠還真是會吹牛。
「劉主事真是能幹。」我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波瀾。
司正也走了過來,「劉主事這次立了大功,本官定會好好嘉獎他。」
隨後,司正話鋒一轉,「柳山雲,你繼續趕製圖樣,以備不時之需。」
我心中怒火中燒,卻只能恭敬地答應,「下官遵命。」
「明日一早,我要看到圖樣。」司正再次強調。
「明日一早?」我故作驚訝,「下官今日還有要事……」
司正臉色一沉,「還有什麼要事比皇商的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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