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着手掛斷電話,心臟狂跳不止,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冷汗浸濕了我的襯衫,後背一陣陣發涼。
我扶着桌子,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妻子李薇擔憂地望着我,「又是那個電話?」
她的聲音溫柔而關切,卻像一根針一樣刺痛了我的神經。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不敢告訴她電話那頭的聲音,是五年前被我親手溺死的男人。
那個雨夜的景象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里,冰冷的雨水,男人絕望的眼神,還有我顫抖的雙手……
我開始頻繁出入李醫生的診室,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總是帶着溫和的笑容,耐心地傾聽我的敘述。
他的診室布置得簡潔而溫馨,淡淡的薰衣草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卻無法驅散我內心的陰霾。
「你最近的睡眠質量怎麼樣?」李醫生翻看着我的病歷,眉頭微微皺起。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很差,幾乎整夜失眠,」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總是做噩夢,夢到……」
我頓了頓,不願再提起那個雨夜,那個讓我永世不得安寧的雨夜。
李醫生推了推眼鏡,「能詳細描述一下你的夢境嗎?」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關切和探究,仿佛要看穿我的靈魂深處。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着那些恐怖的畫面,「我夢到他,那個男人,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的聲音顫抖着,仿佛那個男人真的站在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扼住我的喉嚨。
我感覺呼吸開始急促,胸口一陣陣的絞痛。
李醫生遞給我一杯水,「慢慢說,別緊張。」
我喝了一口水,稍微平靜了一些,溫熱的水流過我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
「他還對着我說話,說我逃不掉……」我的聲音依然顫抖着,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他說什麼?」李醫生追問道,他的語氣溫和而堅定,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他說,他會回來找我……」我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低語。
李醫生在本子上記錄着,「除了噩夢,你還其他的情況嗎?」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注視着我,仿佛要洞悉我所有的秘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我……我總感覺他就在我身邊,我能聽到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低語……」
我的心跳再次加速,恐懼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李醫生沉吟片刻,「這可能是你潛意識裡對過去某件事的投射,你感到內疚和恐懼,所以才會出現這些幻覺。」
他的語氣冷靜而客觀,試圖用專業的知識來解釋我所經歷的一切。
我痛苦地捂住臉,「可是,那些電話……」
那些電話是如此真實,如此清晰,我無法相信那只是我的幻覺。
「電話?」李醫生抬起頭看着我,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
我將最近收到的那些匿名電話告訴了他,包括電話那頭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甚至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冰冷氣息,仿佛那個男人就站在我的身後,對着我的脖子吹氣。
李醫生靜靜地聽完我的敘述,「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電話可能只是惡作劇?」
他的語氣依然冷靜,試圖讓我理性地看待這個問題。
「惡作劇?」我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可能,那個聲音我永遠都忘不了,就是他,五年前被我……」
我哽咽着,無法再說下去,那個雨夜的畫面再次清晰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揮之不去。
李醫生安慰我,「冷靜點,這很可能只是你的幻覺,你的精神狀態現在非常不穩定。」
他試圖讓我平靜下來,但我知道,我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
我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我多希望李醫生是對的,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我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醒來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李醫生注意到了我的異常,「怎麼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但我已經無法回答他了。
我指着手機屏幕,「又是這個號碼……」
我的聲音顫抖着,幾乎發不出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然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還好嗎?」
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清晰而冰冷,仿佛就在我耳邊低語。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和絕望吞噬着我。
我猛地掛斷電話,渾身顫抖不止,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李醫生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搖了搖頭,恐懼和絕望吞噬着我,我知道,我再也無法逃避過去了。
我知道,我將永遠活在這個噩夢裡,無法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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