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咱們村子就散咯!
他抿抿嘴使勁抽了口煙:很多戰友怕不故鄉,早早告別我們打算離開,安德烈將不容易弄來的牛羊豬,還有剩餘的武器彈藥,又給賣了換成美元,基都給了老兄弟們。
畢竟一起杠過槍,一起衝鋒一起生活,早就像親兄弟一樣,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老兄弟們,一無所有的到故鄉呢?
最後這個村子,也就剩戶人家,這麼多過了,當初的我們都老啦,孩子們長大了都喜歡住城裡,咱們村子也就荒廢大半咯。
他抬手抹了把濕潤的眼眶:等我們這一輩死,這個小村子也就沒咯,紅旗村啊咱們的家,也是我們這些人的根!不知道還能在這片土地上,存留多久。
會一直在的!
徐力將他的褲腿放下,摟著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達瓦里氏紅旗村還有我馬卡洛夫呢!
只要我還在一天,紅旗村就會存留一天,我不在了還有我兒子,我孫子,我的重孫子!
哈哈哈你這個都沒長全的臭小子,都想著抱孫子啦?
尤里安調整心情,有些調侃的拍了下他的大腿:咱們不聊那些話題,待會兒讓你嬸嬸燉點牛羊肉,咱們叔侄倆喝一杯!
那行我幫你們砍點柴火,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坐這兒烤火挺!
徐力將煙頭丟進火爐,起身了院子,打開尤里安家的料倉,扛著超大斧頭了進,將一根根約莫三十公長的原木,一字排開擺放整齊。
低頭往左右手心各吐一口唾沫,搓了搓抓起大斧頭,不停揮舞將一根根原木,劈成兩半后再次豎起,很快十多根原木,變成一捆捆的易於燃燒的柴火,被他碼放在料倉角落,快見底的柴火堆。
等他將原木全都劈完,柴火也碼放整齊,正佳娜嬸嬸叫他吃飯,他樂呵呵的拎著斧頭,將料倉大門關上,斧頭靠在狗窩邊。
大靴子踢了下狗窩:蠢狗下次我再聽到你罵我,小心我把你皮扒了燉狗肉!
土狗縮在狗窩哼都不敢哼一聲,直到徐力進木屋,這才探頭探腦的出狗窩,四下打量一遍,確認那個吃屎的不在,立馬神氣活現起來:我就罵!我就罵!我就
土狗見木刻楞打開屋門,立馬躥狗窩,一看是自己女主人往外倒水,這才長長呼了口氣
醉醺醺的徐力,扛著斧頭到家,脫外套換上拖鞋,到客廳沙發一屁股坐下,抱著自己那肥頭肥腦的兒子,親了又親:嗝爸,您吃了沒?
我早就吃過了,下次少喝點酒,你酒量來就差。
安德烈樂呵呵的看著自家女婿,將外孫從他手裡抱過來:屋睡一覺,明天咱們得早起伊爾庫茨克,伊萬四十歲生日快到了。
那行奧列格和尼古拉,晚就陪您和媽睡。
徐力摸了摸兩隻剛一歲多的熊崽子腦瓜,起身了自己卧室,房間里安娜和伊娃正靠在床頭,吃著薯片零食看進口動畫片熊出沒!
熊大熊大不咧光頭強又來砍樹咧!
聽著電視里久違的中文配音,徐力笑了笑衛生間刷牙洗臉洗腳,隨後將衣服脫了丟在卧室沙發里,笑嘻嘻的鑽進暖和被窩,一手摟一個。
在安娜和伊娃臉蛋上親了下:我口渴了。
喝我的吧,寶寶天喝安娜喝的多,我這邊漲死了。
伊娃說著將上衣脫,側身抱住他的大腦瓜,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寶寶乖寶寶乖吃飽飽長肉肉!
嘻嘻嘻
另一邊的安娜,被她這不著調的兒歌逗笑了,正在大口乾飯的徐力,緊了緊伊娃的腰肢。
我還會來的!
隨著光頭強這句話一出,安娜用遙控器關掉電視,脫上衣將被子往上提了些,摟著丈夫的粗腰,小臉蛋貼著他寬厚的脊背,扭扭脖子:米沙我可想吃西瓜了。
等咱們了伊爾庫茨克,我帶你們商場買不?
吃飽喝足的徐力,打了個奶嗝,躺身子摟著她倆:早些睡吧,明天咱們得早起呢。
伊娃扭了扭身子,將自己調整到舒服的睡姿,小手撫摸著他一條條的左臉傷疤:可是我和安娜睡了一天,睡不著嘛
我給你們唱歌不?
呀呀。
姐妹倆開心的齊齊點頭,徐力緊了緊她們的肩膀,想了想緩緩開口唱到: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
安靜的卧室里,徐力用他那低沉沙啞嗓音,輕輕哼唱著《蟲兒飛》,小時候自己睡不著,媽媽就會抱著自己,輕輕拍著他後背,唱出帶有催眠魔力的歌曲。
很快妻子的小呼嚕聲,讓眼皮打架的徐力,再也堅持不住,緊了緊妻子的肩背,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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