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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偷偷離開了家。
隔壁院子的女人叫古菊梅,我敲了敲她的窗戶,她就開門了。
「我想回家,你呢?」
我開門見山地說。
她愣住了,眼神猶豫,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用急着給我答案,想想你的家人吧。」
說完,我就走了。
當晚,我走訪了幾家。
每個被拐賣的女人我都問了一遍:想回家嗎?
她們都不吭聲。
其實我知道她們想回家。
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而且大多數人都生了孩子,感情都已經淡化了。
這時,村長突然發話。
他要當眾燒死那個逃跑的女人。
高架上,他舉着大喇叭喊:「老子今天要燒死這個賤貨,給大家看看,這就是逃跑的下場!」
「來人,把這個女人綁在柱子上,給她澆上油,老子要把她燒成灰!」
女人就在那裡跪着,嘴裡塞着破布,嗚嗚地喊著救命。
周圍圍了一圈男人,手裡拿着棍子和鞭子,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方曉霞嚇壞了,躲在我的身後,捂住眼睛不敢看。
「夏姐姐,怎麼辦啊?」
她急哭了,眼淚嘩嘩往下掉。
「別出聲。」
我把食指放在唇邊:「這裡沒有法律,村長就是法律。」
「可是我不能看着那個女人被活活燒死啊!」
她尖叫一聲,就被我捂住了嘴。
村長一擺手,手下就把火把扔過去了。
但是火把每次都被彈開了,那個女人一點都沒受傷。
大家都嚇壞了,說這是妖女在作怪。
村長不信邪,讓人用刀捅她。
刀也飛了出去。
「誰?誰在幫她?」
村長大喊,但是沒有人應答。
最後,他決定把那個女人留在原地,不給她任何食物和水。
方曉霞回到家後,癱坐在地上,無力地重複:「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周鐵柱也跟着學:「怎麼這樣,怎麼這樣。」
我看着他倆直搖頭。
這傻小子!
我轉身進廚房做飯了。
這一夜,我又偷偷跑出去了。
這次是去給那個女人送吃的。
我拎着籃子走到她面前,解開她的繩子,把水和食物都塞給她吃。
她很感激我,主動攀上我的背。
第二天,我把她背回了家。
她在我家炕上坐着,顯得不安分。
「沒事兒,你就在我家住下,晚上睡覺在炕上,白天去地窖躲著就行。」
我安慰她。
她點頭,表示知道了。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夏薇。」
「夏姐姐,我叫周萍,我來自京城,是被人騙過來的。」
我點點頭,給她清洗身子並換上乾淨的衣服。
她抱着我,終於感受到一絲溫暖。
「夏姐姐,我想回家。」
「會的。」
她在我懷裡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給她拿了幾個饅頭和水:「去地窖里吃吧,不要出來。」
這一天,我也很忙。
我挖了一個密室,除了我沒人知道。
傍晚時分,村長把所有人都叫出來了。
包括我們這些女人。
高架台上,村長面色不善地看着我們。
他頭上裹着紗布,看來昨天晚上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是誰帶走了周萍?」
他舉着大喇叭喊:「趕緊出來承認,否則老子把你們所有人都燒死!」
有個男人叫李權,平時愛喝酒打人。
他上前一步,揚起巴掌就打離他最近的女人。
結果,他的手再次被打掉了。
他害怕了,村長也害怕。
「把這個女人拉過來,老子要燒死她!」
村長命令道。
結果,他還是沒能動那個女人一根毫毛。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把這群女人都拉到廣場上去,老子要燒死她們!」
男人們面面相覷,顯然有些猶豫。
「你們怕什麼?燒了一批女人,新的貨色就來了!」
村長氣急敗壞地喊:「再不動手,老子把你們也都燒死!」
結果,他突然捂着頭蹲了下去。
原來,他的頭被砸了。
他昏迷不醒,男人都忙着照顧他了。
一群女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出聲。
這時,古菊梅走上前問我:「昨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算。」
我堅定地回答。
「好,我跟你走。」
說完,她轉身走了。
其他的女人也都紛紛表示願意跟我干。
畢竟,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
當天晚上,我給每個女人都發了迷藥,教她們下在哪個菜里,什麼時候下。
她們都很害怕,但還是照做了。
「夏姐姐,我害怕。」
周萍哭着說:「可是我也想回家。」
我抱住她:「別怕,有我在呢。」
當天晚上,我們開始行動了。
我在家待着沒出門,方曉霞和周萍也很緊張。
只有大壯那個傻小子不明白我們在做什麼。
「娘,我餓。」
他說。
「先忍忍吧。」
我嘆氣:「今天晚上行動後你就有吃的了。」
他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只是哦了一聲。
村子裡很安靜,沒有狗叫聲,沒有男人的喧鬧聲。
村長被砸暈了,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女人們都出門了,只有我沒有。
我拎着鋤頭出了門。
今晚我要再砸一次村長。
這次一定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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