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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麗麗，是一名小學語文老師，丈夫名叫陳輝，是修建青藏線的爆破工。
剛結婚兩個月的時候，陳輝為了趕工期，沒和我商量就買了從家去西寧的火車票。他走後不久，我就查出懷孕，後來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我給兩個寶寶取了小名，叫小剛和小美。產房裡，其他產婦的丈夫都守在身邊驅寒問暖，只有我是一個人。由於雙方父母都在老家，我月子裡全是關係好的同事輪流照顧。
每到晚上，看到兩個孩子嬌嫩的臉蛋兒，我都會忍不住偷偷抹淚。好在兩個孩子聽話，不哭不鬧，讓我很省心。
偶爾陳輝會給我打電話，問問孩子和我的情況，只是說不了幾句話就不得不掛斷。我也想問他怎麼就這麼忙，但一直沒問出口。
孩子百歲照，是小剛和小美的一張合影。我給陳輝寄過去，他在電話里說：「麗麗，辛苦你了。今年我一定回家好好陪你和孩子，我那些同事，看見咱家的龍鳳雙胞胎，都說我有福氣，姑娘兒子一下子都有了。」
有次，陳輝打電話到我學校。由於辦公室里老師多，不好說體己話，我只能把眼淚生生咽回去，說的都是「你不用擔心孩子」、「在那邊注意身體」，直到最後掛電話的時候，他才小聲說了一句：「麗麗，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你，真想你和孩子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下個月就要回去了。」
我一聽，心裡別提多高興，仿佛已經看到陳輝抱着小剛小美親小臉，我們吃團圓飯的情景。
1983年夏天，我正在班上組織做掃除。辦公室的王老師興奮地在教室門口喊我：「馮老師快點，你愛人的電話。」
一聽是陳輝的電話，我小跑着去接。
按下內心的激動，我拿起電話，不等他開口，就高興地直接問：「你什麼時候回來？車票買了嗎？我有時間帶着小剛和小美去接你。」
電話那邊傳來的卻不是陳輝的聲音：「是陳輝的愛人嗎？我是他的領導，你趕緊買車票過來一趟，我們爆破的時候出了個事故，陳輝現在人在醫院搶救，想見見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最後一句話反覆在腦子裡迴響。
我買了當晚到西寧的火車票，拿着車票騎車回家的路上，腿都是軟的，手也在不停地發抖。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老天爺，你們要保佑陳輝平安無事，他不能有事兒，我和孩子們還等他回家呢。」
把兩個孩子接回家，我整個人還是懵的，腦子裡好像有兩個聲音不停地對着我說話，亂極了。一個聲音說，人要死了，才讓你去。另一個說，沒那麼嚴重，你們還那麼年輕。
回到家，我緊緊摟着兩個孩子，握着孩子的小手，聲音都有些發顫。
「小剛，小美，我們去見爸爸好不好？」
他們眨巴着眼睛，對着我笑，小剛張大手臂讓我抱。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的原因，他總是很餓，吃奶的時間也比小美要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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