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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夜霧》
墨書 Inktalez
凌晨一點零七分，便利店那根老舊的燈管「滋啦滋啦」地響，像個隨時要斷氣的老頭。
慘白的光打下來，周圍的一切都灰撲撲的，讓人心裡發堵。我裹緊身上那件洗得掉色的羽絨服，手指頭都凍僵了，還在費勁地翻着手裡的催款單。
「血紅蛋白7.2g/dL」——這行冰冷的數字，像根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我盯着它，嘴唇哆嗦着，心裡發苦：「怎麼會這麼低……這病，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透析費還差那麼多，我可怎麼辦？」
手機突然亮了，跳出個「特價雞蛋搶購」的倒計時。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死死盯着屏幕，手指頭不受控制地劃拉着。
搶點便宜雞蛋，能省一點是一點……可這點錢，對老爸那天文數字般的醫療費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
說起來，最近糟心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一周前，我無意中翻看家裡的賬單，發現了幾筆來路不明的消費。高檔餐廳、奢侈品店……那些賬單上的數字，刺得我眼睛疼。
我拿着賬單去問程淮，他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說是業務應酬。
還有一次，半夜醒來，我聽到他在陽台上壓低聲音講電話，語氣急促又謹慎：「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她知道，按計劃進行。」
我走過去，他就立馬掛斷，神色慌張得不行。這些事就像一根根細小的刺，扎在我心裡，隱隱作痛。
更奇怪的是，程淮發來微信，配圖是正在調試的危房檢測設備。
照片角落裡，一抹美甲的反光，格外刺眼。我心裡咯噔一下，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關節都泛白了。
「他在做什麼？怎麼會有美甲？」我不敢往下想，心裡一陣陣發慌。
正心煩意亂，我起身整理貨架。監控畫面里，白薇穿着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進便利店。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緊接着，我眼睜睜地看着她一腳踩碎了地上的獻血證！
我腦袋嗡的一聲，怒火蹭地就上來了，衝過去，嘶吼道：「你幹什麼！那是我的獻血證！」
白薇輕蔑地一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不屑的神情：「喲，就這破證，還當寶貝呢？」
「這是我給我爸湊醫藥費的證明！你懂什麼！」我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着哭腔，幾乎要崩潰了。
「哼，窮鬼就是窮鬼。」白薇丟下這句話，扭動着腰肢，揚長而去。
我呆呆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雙腿一軟，緩緩蹲下，顫抖着雙手撿起獻血證。
玻璃碎片割破指尖，血珠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隱約映出一個編號：B-7-23。我心中一驚，這個編號，竟與我手機收到的匿名短信中的危房截面圖編號吻合。
這時，手機再次震動，一條匿名短信：「想知道程淮的秘密，就來霓虹酒店302。」短信下方，附帶了一張危房混凝土截面圖，圖中混凝土的結構看起來十分鬆散。
我看着短信和圖片，心裡亂成一團。「是誰呢？不管怎樣，我得去看看。」
猶豫再三，我咬咬牙，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決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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