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暖情長 57: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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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高考的硝煙散盡,成績公布的那一刻,鵬飛的心情如墜冰窖,殘酷的數字明明地告訴他,高中校園的大門對他緊閉。面對復讀的選擇,他內心糾結掙扎許久,最終,望著父母殷卻又無奈的眼神,想到家庭供自己讀書不易,咬咬牙,決定不再復讀,要儘快踏入會,謀一條出路。 0
舅媽黃玲,是個古道熱腸、滿心惦記晚輩的人,見鵬飛沒了學上,心急如焚,四處奔波,託了無數人情,才給鵬飛尋來個木工活兒,想著讓他跟著師傅學門手藝,往後也能有個立身本。初到木工坊,鵬飛心懷忐忑,卻也滿是憧憬,看著滿院子堆著的各式木料、牆上掛著琳琅滿目的工具,暗暗給自己打氣,定要學,做出一番成績。 0
可那木工師傅,模樣看著就不善,身形佝僂消瘦,膚色黝黑得像塊炭,臉上整日陰沉沉的,眼睛里透著狡黠與算計,仿若市井裡最刁鑽的小商販。一開始,師傅便指使鵬飛干這干那,清掃工坊角落堆積如山的木屑,一趟趟搬運沉重木料,從早忙到晚,累得骨頭都要散架,鵬飛卻毫無怨言,只當是入行必經的磨礪。 0
而,隨著時日增長,師傅的惡劣行徑愈發變本加厲。每日破曉時分,天邊剛泛起魚肚,師傅就著嗓子喊鵬飛起床幹活,直干到月上梢頭、夜深人靜才肯罷休。稍有停歇,或是活兒幹得沒合他心意,便是一頓臭罵,什麼懶骨頭沒眼力見兒,難聽的話像連珠炮般砸來。到了該傳授木工技藝的關鍵節點,師傅卻總是借口有事,要麼就敷衍塞責,拿些最粗淺的操作應付,還振振有詞說鵬飛基礎活都干不利索,不配學精細手藝。 0
工錢方面,更是師傅拿捏鵬飛的重災區。三個月里,每提及報酬,師傅便顧左右而言他,要麼說活兒幹得不扣錢,要麼說還在學徒期,得噷學費,只想著讓鵬飛乾活,把他當成隨意驅使的免費苦力。有一次,鵬飛跟著師傅給一戶人家做傢具,炎炎烈日下,他扛著厚重木料樓上樓下跑了數十趟,肩膀被磨得皮破血流,汗水一浸,鑽心地疼。晚上回到工坊,他鼓起勇氣跟師傅說該結算工錢了,師傅卻瞬間翻臉,瞪大了三角眼,惡狠狠地吼道:你個毛頭小子,這仨月吃我的、住我的,活兒還幹得毛毛糙糙,還敢跟我要錢?沒找你要損費就不錯了!鵬飛滿心委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又無從辯駁,師傅那副蠻不講理的模樣,讓他徹底寒了心。 0
如此這般,苦苦熬過三個月,鵬飛深知再待下也是徒勞,不會有任何前途,終於,在一個晨曦微露的清晨,他收拾簡單行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木工坊,將那段灰暗壓抑的日子拋諸腦後。 0
在天無絕人路,前結識的錢叔叔在客運行業幹得風水起。錢叔叔知曉鵬飛的遭遇后,心憐憫,又見他為人實誠、踏實肯干,便牽線搭橋,幫他應聘進了客運公司。初入行時,面對龐大的客運車、複雜的操作儀錶盤,鵬飛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但他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勁兒,跟著前輩虛心求教,日夜鑽研操作手冊,利用休息時間反覆練習起步、停車、換擋,終於熟練掌握駕駛技,成為一名合格的客運師傅。 0
工作穩定后,鵬飛心底那份對友情的眷戀愈發濃烈。他時常挂念著遠在上海的庄圖南、林棟哲等摯友,於是,每逢假期或是輪休,他總會精心打理一番自己的客運車,擦拭得鋥亮,檢查各項安全性能,而後滿懷期待地駕車駛上海。 0
鵬飛剛從蘇州趕來,一進庄圖南他們宿舍,就甩掉外套,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嚷嚷道:可算到了,路上車堵得呀,可把我憋壞了! 0
庄圖南從書本里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笑著打趣:你這大忙人,可算捨得來看我們啦!說著,扔過一包零食。 0
林棟哲也從角落湊過來,一把摟住鵬飛脖子,咋咋呼呼道:快講講,蘇州城裡最近又有啥玩的事兒,我都快憋悶壞了,就盼著你這故事簍子來解解悶。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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