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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去拍姚茉玲跟誰見面，你倒好，給我拍回來這些！」陶主編接過王雨珊送來的照片，氣得狂拍桌子。
那些都是昨天遊行時抓拍的照片。
王雨珊不服氣，據理力爭：「這才是如今國民們應該看到的事實啊，為什麼不能登這些消息？」
「大小姐，現在連政府都不敢得罪外國人，罷工遊行的事誰敢往報紙上寫？雖然遲早有一天會有人登，但我們也不能做第一個。槍打出頭鳥，你懂不懂？」陶主編瞪着眼睛訓斥她。
見她臉色不悅，又放柔了語氣安慰道，「其實像你這樣的身份，乖乖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做少奶奶挺好，何必做這麼有風險的事？」
「做記者是我的理想。」王雨珊倔強地回答。
「是，是，但你也要掌握分寸。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向你姐夫交代。」
陶主編臉上堆着笑，「聽說今晚姚茉玲會去百樂門，你就拍一張她的照片就好。據說她又換了個金主，還打算為他金盆洗手。你晚上去的話，說不定能拍到那個男人。」
夜晚，百樂門門樓上的玻璃燈塔依舊散發着彩色光芒，燦爛奪目，霓虹燈閃爍得分外耀眼。門口車水馬龍，穿着考究的紳士淑女、時髦的先生女郎陸續走進去。
王雨珊站在門口，向裡面瞄了一眼，依稀聽到歌女如黃鶯出谷般嘹亮的嗓音正唱着《夜來香》。
她心裡不由得嘆氣：如今局勢動盪，烽煙四起，這十里洋場卻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紙醉金迷。
被主編叫到這裡偷拍姚茉玲，王雨珊肚子裡就憋着一肚子氣。一個只會勾引男人的交際花有什麼好拍的？
她站在門口，向裡面張望。不久，她果然看到姚茉玲，正親昵地挽着一個相貌斯文的男子走出來。
王雨珊剛要舉相機，可定睛一看，頓時勃然大怒，直接衝到二人面前喊道：「常玉陽！」
正和姚茉玲調笑的常玉陽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看到了怒氣沖沖的王雨珊。他臉色微變，卻毫不在意地說：「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還和她在一起？」王雨珊手指向姚茉玲，「上個月不是那個影星嗎？這次怎麼換成她了？你怎麼總勾三搭四的？」
妖艷的姚茉玲杏眼一斜，瞥向她手中的相機，陰陽怪氣地貼着常玉陽的身體，嘲笑着說道：「現在玉陽是我的。咦，你手中不是拿着相機嗎？來，給我們拍一張，登上報紙的話，玉陽就不用娶他那個討厭的未婚妻了。」
王雨珊氣惱地喊道：「呸，你不要臉！」
姚茉玲臉色一變，也不善地喊道：「敢罵我不要臉，你才不要臉！」
說着，她伸手就要打王雨珊。沒想到這個交際花竟然還是個潑婦。
王雨珊愣住的時候，一個人影擋在了她前面，狠狠地打開姚茉玲的手，說道：「你膽子不小，敢在這兒欺負我的女人。」
徐子堯話音剛落，同時響起兩個聲音：「你的女人？」王雨珊和常玉陽失聲喊完，互看一眼。
徐子堯把王雨珊往懷裡一拉，說：「姚茉玲，你今天有點過分了。」
「這就是我的女人。」姚茉玲臉上不自然地笑了笑，說：「徐少爺，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識泰山啊！不過，你什麼時候對記者有興趣了？」
「我才不是他的女人呢，徐子堯，你胡說八道什麼！」王雨珊掙脫開徐子堯的鉗制。
常玉陽瞟了一眼他們倆，冷笑一聲說：「王雨珊，你行啊？還說我勾三搭四，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啊！」
「喂，姓常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王雨珊辯解着，可常玉陽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拉着姚茉玲就向他的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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