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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循環：無法逃離的昨日
墨書 Inktalez
第二十二次在凌晨三點十五分驚醒，周航沒有恐懼，只有麻木。
他機械地關掉電子鐘刺眼的幽藍數字，這一次，他不再試圖逃脫，而是開始尋找。
他知道，只有找到那個在死亡邊緣反覆出現的女人，才能解開這永無止境的死亡循環，逃離3月15日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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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從床墊凹陷處彈起時，電子鐘的幽藍數字恰好跳成03:15。
他盯着空調出風口凝結的水珠，喉結滾動着咽下帶鐵鏽味的唾沫——這已經是第三次在凌晨三點十五分驚醒。
汗濕的睡衣黏在後背，中央空調的冷風正順着脊椎往下鑽。
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得異常清晰。
他摸黑抓過手機，鎖屏壁紙上的櫻花不知何時褪成了灰白色。
當日期欄跳出"3月15日"時，周航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掌心沁出的冷汗把床單攥出了褶皺。
床頭柜上的馬克杯突然炸裂，褐色的咖啡漬在牆紙上洇出猙獰的抓痕。
地鐵站早高峰的人流裹挾着他向前涌動。
穿紅裙的賣花姑娘在台階轉角絆了一下，梔子花束散落的瞬間，周航看見她耳後有一塊蝶形胎記。
這個細節像根細針扎進記憶，還沒等他細想，身後突然響起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卡車撞飛交通錐的剎那，周航聞到了輪胎燒焦的橡膠味。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後腦勺撞上路燈杆的悶響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
最後的視野里，賣花姑娘的紅色裙裾像一灘凝固的血。
第二次睜開眼時，電子鐘顯示03:15。
周發瘋似的扯開窗簾，暴雨中對面樓宇的霓虹燈牌正在閃爍"3·15消費者權益日"。
他跌跌撞撞衝進廚房，燃氣灶旋鈕上的熒光貼紙詭異地亮着。
當刺鼻的煤氣味鑽入鼻腔，爆炸的氣浪已將他掀翻在防盜窗上。
碎裂的玻璃碴扎進眼球時，他聽見了女人的輕笑。
第三次循環，周航選擇步行上班。
便利店的關東煮咕嘟作響，穿藏青制服的店員遞來飯糰的手背上，有道十字形疤痕。
"新品試吃。"
店員咧開的嘴角沾着海苔碎。
他嚼着紫菜時突然想起，前兩次循環里這個店員始終戴着白手套。
窒息感來得毫無徵兆。
喉嚨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他踉蹌着撞翻貨架，成排的飲料瓶砸在地上迸出彩色泡沫。
在逐漸模糊的視野里，貨架縫隙透出的微光中，隱約映出個長發女人的輪廓。
當電子鐘第七次顯示03:15，周航的指甲已經摳破了掌心。
他赤腳站在浴室鏡前，發現鎖骨位置多了道淡紫色的淤痕，形狀酷似蝴蝶翅膀。
花灑噴出的冷水讓他打了個寒戰，這次他決定打破所有日常軌跡。
但命運像張越收越緊的蛛網。
當他躲過卡車卻溺死在突然爆裂的消防栓里，當他在空蕩的寫字樓被墜落的吊燈砸中，當他在公園長椅小憩時被發狂的鴿群啄穿頸動脈......
每次瀕死瞬間，那個模糊的女人身影就清晰一分。
第二十一次死亡來臨前，周航終於看清了女人手腕上的銀色鏈墜——正是賣花姑娘耳後的胎記形狀。爆炸的火光中，女人嘴唇翕動的口型分明在說："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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