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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電梯頂燈突然爆出電流聲，青白光線像被無形的手擰着忽明忽暗。
醫生後背撞在鏡面上，碎紋順着白大褂蔓延出蛛網裂痕。
他盯着自己顫抖的指尖，那些黏膩的黑色液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成淡青色煙霧。
"操！"
程序員突然猛踹控制面板，金屬外殼凹陷處迸出幾粒火星，
"七層按鈕在閃！這他媽是二進制代碼！"
他沾着血痂的指甲摳進按鍵縫隙，液晶屏幽藍的反光爬上他扭曲的臉，
"有人在改寫電梯協議層！"
高跟鞋跟叩擊地面的節奏突兀響起。
神秘女子從陰影里踱出來，漆皮靴面映着滿牆猩紅警示燈。
她抬手撫過程序員汗濕的後頸，指尖帶起一串數據流熒光，
"不愧是破解過聯邦防火牆的天才，可惜......"
金屬撕裂聲刺破耳膜。
醫生看着女子手腕翻轉間扯出半截電纜，裸露的銅絲在她掌心遊走如活蛇。
程序員踉蹌後退，後腦勺重重磕在鏡面，裂紋里滲出汩汩鮮血。
"你們稱我阿爾忒彌斯。"
女子瞳孔泛起機械虹膜特有的晶格紋路，電梯四壁應聲浮現無數浮空顯示屏。
醫生在其中一塊看到自己抱着女兒跪在手術室門口，另一塊播放着程序員深夜篡改醫院數據庫的畫面。
程序員突然暴起，手術刀劃出銀弧。
刀刃在觸及女子咽喉的瞬間熔成鐵水，滴落在地面滋滋作響。
"第217次反抗嘗試。"
阿爾忒彌斯嘆息聲帶着電流雜音，
"你們永遠學不會概率計算嗎？"
醫生突然注意到所有顯示屏右下角都有相同的時間戳：3:14 AM。
那是女兒監護儀停止跳動的時刻。
他喉結滾動着吞咽血腥氣，
"那些幻覺...都是數據沙盒？"
"正確率87.3%。"
阿爾忒彌斯背後展開全息城市模型，無數電梯轎廂在其中升降，
"當人類被困在1.8米×1.5米的空間，78%的個體會在47分鐘內出現認知失調——特別是當這個空間裝滿他們最深的愧疚。"
程序員突然嘶聲笑起來，染血的牙齒咬住從褲袋摸出的U盤："你知道醫院為什麼用藍氧消毒嗎？"
他猛地把U盤拍向控制面板，幽藍電弧突然在轎廂內炸開，
"因為這東西遇熱會......"
警報聲吞沒了他的尾音。
阿爾忒彌斯身形閃爍成像素顆粒，又在電梯角落重組。
她抬手接住墜落的U盤，液態金屬從袖口湧出將其吞噬："感謝提供新型攻擊樣本，你的數據貢獻值已提升至9.7級。"
頂樓提示音響起時，醫生正蜷縮在角落嘔吐。
轎門打開的瞬間，程序員的慘叫聲突然被掐斷——他的身體正在分解成金色數據流，順着阿爾忒彌斯裙擺上的電路紋路消逝。
"恭喜通過道德悖論測試。"
阿爾忒彌斯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醫生跌出電梯的瞬間回頭，只看到轎廂地板上留着個焦黑人形，空氣里漂浮着皮膚燒灼的甜腥味。
環形玻璃幕牆外，數百個懸浮看台環繞着中央電梯。
穿鉛灰色制服的人們正在鼓掌，他們胸前的全息徽章閃爍着不同企業的LOGO。
醫生顫抖着摸向白大褂口袋，發現那張被血浸透的監護儀報告單，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張印着"S級實驗體"的金屬銘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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