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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獸之鬥：死亡電梯
墨書 Inktalez
金屬雨滴砸在防彈玻璃幕牆上發出細碎聲響，林夏把臉埋進駝色羊絨圍巾，哈出的白霧在鏡片上凝成霜花。
她數着台階上深淺不定的裂紋，第七次看向腕錶——離約定時間還有三分鐘。
"寰宇科技的獎金夠買你十條命吧？"
沙啞煙嗓從身後傳來。
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踩着十厘米紅底高跟鞋，猩紅指甲划過林夏肩頭，
"小妹妹，這遊戲可不是過家家。"
林夏聞到混合着威士忌的香水味，那是種腐爛玫瑰的氣息。
實驗區閘門開啟的蜂鳴聲截斷了對話。
八道影子被拉長投在鈦合金地板上，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舉起激光筆，光點在某位禿頂商人鼓脹的肚腩上跳動："請勿觸碰任何藍色標識設備，除非您想提前體驗腦神經灼燒。"
林夏注意到角落裡的青年。
他衛衣兜帽壓得很低，露出半截纏着繃帶的下頜，右手食指有規律地叩擊着大腿外側。
當工作人員分發保密協議時，他簽字的速度比其他人快0.3秒。
"歡迎體驗克萊因瓶3.0系統。"
電梯門映出八張神情各異的臉，懸浮顯示屏突然彈出猩紅警告框。
穿格子衫的程序員猛地抓住扶手，他後頸的文身在藍光下泛着幽綠——是條首尾相銜的銜尾蛇。
失重感襲來的剎那，林夏的鋼筆從指縫滑脫。
那支1945年產的派克51懸浮在她眼前，墨水瓶里的藍黑色液體凝成渾圓珠體，映出對面女人驚恐扭曲的倒影。
穿貂皮的女人正死死攥住珍珠項鍊，每顆南海珠都成了小型凸面鏡。
"這不是模擬！"
禿頂商人突然嘶吼，他西裝內袋飄出的金箔名片打着旋兒貼上天花板。
青年衛衣的抽繩如深海蠕蟲般緩緩遊動，他伸手觸碰電梯壁的瞬間，所有照明設備同時爆出電火花。
林夏的後背重重撞在金屬壁上，鼻腔里泛起鐵鏽味。
穿貂皮女人的高跟鞋擦着她耳際飛過，鞋跟刺入顯示屏的裂痕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程序員正在用領帶綑紮滲血的手腕，他的蘋果手錶錶盤蛛網紋中央，赫然嵌着半片染血的指甲。
"氧氣含量19%！"
禿頂商人扯開阿瑪尼襯衫，肥碩胸膛上浮起蛛網狀青筋。
穿貂皮的女人突然癲狂大笑，她拽斷的珍珠在密閉空間彈射，有顆擊中青年衛衣帽檐，繃帶縫隙滲出新鮮血漬。
當血字從電梯壁滲出時，林夏嗅到了熟悉的銅腥味——和三個月前那場車禍現場完全相同。
第一個筆畫是垂直向下的血瀑，接着是橫折鈎劃破空氣的尖嘯，當"八"字最後一捺完成時，穿貂皮女人的口紅突然融化，在慘白下巴拖出蚯蚓狀紅痕。
青年衛衣兜帽終於滑落。
林夏看見他右耳缺失的豁口，那裡新生出的粉嫩肉芽正隨着呼吸顫動。
他染血的繃帶散落剎那，電梯突然響起機械女聲："剩餘逃生名額：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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