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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春苗看著外婆驚呆了，沒想到她現居然還有些毒舌。
齊沖眼見兩人要爭論，忙說：說煙。
裴清玄撇嘴，嘟囔了一：不跟你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說起種煙，又是他的專業了。
他從育秧開始說，排水，防蟲，掐側枝，收穫，烤煙。
他說，齊沖做筆記，嫌毛筆寫得太慢，拿於春苗的鵝毛筆寫。
這筆真是別出心裁啊，誰的主意。裴清玄看著鵝毛筆，有些好奇。
少見多怪。曾玉蘭總算找機會揶揄了回。
裴清玄看曾玉蘭面容姣好，坐那不說話，頗有些恬靜溫柔，沒想到這麼愛回嘴。
不想再理她。
裴清玄目前只對齊沖印象好，齊小哥，你說你是從瓊州府來的？寫個地址給我，我抽空到你們那看看。
齊沖正奮筆疾書，好，別說話，我才寫到株距，之後還沒寫。
那我再說一遍。裴清玄清了清嗓子就要說。
齊沖頭也不抬，不用，別說話。還有，茶就是泡的才好喝，你沒喝過，不懂。
裴清玄表情凝固，再看曾玉蘭，笑得肆無忌憚。
齊沖卻沒有放過他：我娘子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裴耕教還是親自喝過上好的清明茶后再來做比較吧。
看他邊寫邊說話，說話不徐不緩，筆上沾墨書寫不亂，裴清玄也是佩服得。
於春苗知道外婆從前雖算不上大師，炒青上也算個能人。弄不好她能把這一套茶藝發揚光大，這大晟國青史留名。
結束了一切，齊沖甩了甩髮酸的手，春苗，收好，我們明日回家。
這就走了？裴清玄似有不舍。
走了，你說育秧要從一月開始，還要準備許多竹枝茅草。草木灰堆肥殺蟲卵，這麼多，我要回準備了。多謝裴耕教。
路上走的緩慢，已經耽誤了幾天程，齊沖有些歸心似箭。
齊沖對他恭恭敬敬了個禮，九十度鞠躬，長臂伸抱手。
這是大禮，學對老師的禮。
裴清玄還以為因為討論茶的，齊沖不喜歡他，沒想到人還這麼有禮。
曾玉蘭眼尖，看出他臉上些許訝異，她得意地說：他呀，可講理了，不像有些人。
於春苗看著外婆表情豐富，能言善辯，跟前世大有不同。
前世的曾玉蘭雖算不上靦腆內斂，也沒多開朗。從小於春苗就見她常唉聲嘆氣，愁雲常眉頭。
不像現，有仇當場報，一點都不想忍。
曾玉蘭上一世白髮人送黑髮人，獨自養育外孫女，自然活得苦悶。
這次就不一樣了，死後重，還遇到富豪外孫女，她感覺老天爺獎賞她。
沒有理由給自己一點兒不高興。
幾人離開，裴清玄回味講理兩個字，還有那：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更是越嚼越香。
再回頭看看滿書架的書，哪一本不是農人一輩輩積累的知識？或是使臣從外邦親學傳回，不是坐這一個小屋就能得出結論的。
他擅種煙，北方種煙者眾，早已懂得個中玄妙，不是需要他了。他待這裡，滿肚子才學無處施展。
這裡，他感覺虛度光陰，倒不如，到別的地方走走。
讀書人，也恣意瀟洒，他衝出門，追上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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