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的,老娘勸你們識象點兒,我們尊上願意娶你家二公子,那可是你姑蘇藍氏祖輩積的德,還不趕快把你家二公子帶出來!」
「我姑蘇藍氏世代清明,是決計不會同你亂葬崗之流合污!」
「藍啟仁,你這個老東西,老娘給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是吧!看老娘今天不燒了你這雲深不知處!」
「你敢!」
「老娘有什麼不敢!仔細老娘給你扒個精光,然後送去給仙門百家都開開眼!」
「你......你......欺人太甚!」
自宗門時代結束後,世家興起,千百年來形成了以五大仙門為首的百家聯盟,並以靈力劍道為尊。然而,即便靈力再強、劍術再高的修士,也未曾將鬼怪精獸的老巢亂葬崗給除掉。別說除掉了,就算是進去一趟再安然無恙地出來,也鮮少有修士能做到。為了不讓亂葬崗的怨氣鬼怪出來傷人,仙門百家只好通力修築結界,每十年加固一次鎮壓法陣。
本以為如此便可世世無憂,然而十五年前的一天,亂葬崗的結界突然破裂,緊隨其後的便是鬼怪精獸暴動,沖天的怨氣看着恐怖異常。可奇怪的是,當仙門百家抵達亂葬崗時,一切又都回復平靜,原本四溢的怨氣形成了一道屏障將亂葬崗牢牢包圍,即便是五大世家的宗主、長老一齊攻擊也再無響動。
五年前,怨氣屏障消失,夷陵老祖在亂葬崗占山為王,其無上邪尊的名號一時間傳遍整個修真界,卻一直無人得以窺見真容。仙門百家這五年來不是沒對亂葬崗下過手,但哪怕只是一根腳趾頭踩進了亂葬崗地界,下一刻,就會被無形的鬼道之力給丟了出去,至於是皮外傷還是五臟內傷,那就全憑運氣了。而這夷陵老祖,但凡有人求告亂葬崗,說有仙門欺壓百姓無人管,他就會出手收拾一通,順帶派出手下的鬼怪精獸接管地界。
一來二去的,夷陵老祖就跟仙門百家結下了梁子,當然,也有沒有任何恩怨關係的,比如剛正不阿向來不管別人家事兒的清河聶氏,比如奉家規為真理以君子德行為教條的姑蘇藍氏。
可俗世現實是,你不去惹麻煩,麻煩偏偏回來找你。
也不知道是打哪兒跑出來的流言,真人不露相的夷陵老祖得世外高人指點,算了一卦姻緣。這卦面只有一句詩———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雖說山不知道是哪座山,但整個修真界的人都知道,這雲深不知處正是姑蘇藍氏的仙府。好一段時日過去,亂葬崗一直沒什麼動靜,眾人皆以為之前只是流言,可沒想到,亂葬崗突然派出了一支求親隊伍,浩浩蕩蕩、光明正大、明目張胆、敲鑼打鼓地去了雲深不知處,而且點名求取,姑蘇藍氏嫡系二公子,藍湛藍忘機。
帶隊的,是夷陵老祖麾下第一大將———千年女鬼紅霜。
「別廢話了,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藍忘機交出來!」
「這位姑娘,亂葬崗所求着實強人所難,舍弟不光是藍氏掌罰,更是修真界的含光名士,怎可下嫁異族。作為宗主,亦作為兄長,恕曦臣不能答應!」
「老娘在亂葬崗耀武揚威的時候,藍安都還是個奶娃娃呢,還姑娘,叫老娘姑奶奶還差不多!今日老娘可不管你這些個,藍家不答應也得答應!既然軟的不吃,那就來真章吧!」
紅霜玩兒得最溜的一招便是層林盡染,憑空而出的赤焰凝聚成巨大的火球向藍家人襲去,即便藍家人全力抵抗,卻仍是勉強。就當藍家人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一道冰藍色光波注入火球,瞬間成為冰球,落地成碎屑。
「忘機!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從密道離開!」
「忘機,你......」
來人冰霜氣度,一身冷冽清風之態,琉璃色的眸子閃動着遺世獨立的孤傲。
「叔父,兄長,忘機既是藍家人,自有守護藍家之責。我嫁。」
「忘機,你說什麼!?」
「忘機,有兄長在,就算舍盡兄長一身修為,也定要護你周全!」
藍忘機如同往日鎮定,淡然地搖搖頭,然後對着兩位親長微微一笑。這倒讓藍啟仁和藍曦臣,還有在場所有藍家人詫異,因為二十年來,他們從未見藍忘機笑過。作為最親近的人,藍啟仁和藍曦臣也讀懂了藍忘機微笑中的堅定和抉擇。
叔侄二人此刻心中心酸不已,恨自己修為不足,恨靈力劍道打不過怨氣鬼道,恨夷陵老祖仗勢欺人。不然,藍忘機也不用為了親族門楣,捨棄了自己的姻緣。
雲深不知處當日究竟發生了何種後續,外界無人得知,也無人敢去打探,畢竟夷陵老祖威名赫赫,隨便彈指一揮,都不是仙門百家能輕易承受得住的。唯一知道的是,姑蘇藍氏含光君藍湛藍忘機為保藍氏,在夜行百鬼的「押送」下,嫁入了亂葬崗,成了夷陵老祖的藍小娘子。
世人最愛說閒話,可但凡有人嚼舌根的,下一瞬必定整條舌頭被連根拔起,如此自然就沒人敢說半個字了。
這邊藍家死氣沉沉,要麼以淚洗面,要麼唉聲嘆氣,可亂葬崗內呢?
「藍湛,你......你賴皮!嗯~我......你欺負人~」
伏魔洞裡鬧了一整夜才停下,外界口中無惡不作的夷陵老祖此刻正光趴在含光君懷裡散發着「怨念」。
「藍湛,世人皆道你是被我強娶來的,誰能想到這都是你的主意,害得我替你背鍋,你倒是落了個好名聲。」
「可是生氣了?」
「哼~你說呢!」
「是你先來撩撥我的。」
「你講講理好不好,我就是出門夜獵笑話了你一句修為不行,是你自己纏着我打架的,誰知道你打着打着還能打到我被窩裡來了!」
「(笑)我的錯。」
「你叔父跟你大哥指不定在家怎麼罵我呢!他們若是知道你%壓%在我身上如此胡作非為,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無妨,叔父兄長那邊之後再去請罪。」
「哼!我堂堂夷陵老祖,竟然被你這個小娘子欺負,真是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小......娘子?」
「昂,嘿嘿~紅霜的主意,怕是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你含光君是亂葬崗的壓寨夫人了~怎麼樣,我的藍小娘子,喜不喜歡這個新名號呀~」
藍忘機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眼神中沒了繾綣的情意,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算計。這個眼神,魏無羨可太熟悉了,每回藍忘機準備往死里搗他之前,都會用這種眼神看着他。
「藍湛,你......我錯了,我是小娘子,我是你含光君的魏小娘子。這才折騰完一整夜沒休息,我......我CHENG不住的~」
「不,你CHENG得住。」
「哼哼哼~我真的CHENG不......唔~」
畢竟有一夜之功在前,藍忘機直搗HUANG龍的進攻相當地絲滑,激得魏無羨沒忍住一顫。
「撐住了。」
「藍湛,你......欺......負......人......」
這是魏無羨最後說的一句清晰之語,餘下斷斷續續、不成隻言片語的靡靡之音,當然是讓人自行想入非非去罷。
彩蛋
藍小娘子的新婚回門
藍啟仁:忘機啊!叔父對不住你啊!你受ku......(OS:嗯?這紅光滿面,氣色比老夫都要好是怎麼回事兒?)
藍忘機:叔父放心,忘機沒有受苦,亂葬崗上下待我很好。
藍曦臣:忘機,亂葬崗荒涼,可有忍飢,是否挨餓?
藍忘機:兄長,忘機天天吃地很好,甚至會吃得太飽。
藍曦臣:當真?
藍啟仁:那夷陵老祖給你吃的什麼?
藍忘機:奶香細面,珠紅麥英(就是櫻桃),爆辣兔肉。
藍曦臣:忘機你不是不吃辣的嗎?
藍忘機:別的辣是不吃的,只這道辣菜百吃不厭,天天都想吃。
藍啟仁:既是如此......叔父也放心不少。忘機,你不要委屈了自己,若是那夷陵老祖待你不薄,我與你兄長就算豁出去了,也會救你出來。
藍忘機:叔父不必擔憂,事已至此,亂葬崗便是忘機的歸宿。
藍曦臣:忘機,若是可以,兄長寧可替你嫁去亂葬。(傷心)
藍忘機:大可不必。
藍曦臣:???
藍忘機:額......老祖說他不喜歡年紀大的。(心虛)
藍曦臣:我......年紀大?
藍忘機:兄長已及冠,老祖覺着太老了。
藍曦臣OS:......(原來我已經老了......)
藍啟仁:忘機,你......你可有......
藍忘機:叔父想問什麼?
藍啟仁:那夷陵老祖可有對你做......做出格之事?
藍忘機:(一整個臉紅)
藍啟仁:唉!冤孽啊!冤孽啊!終究是叔父,是藍氏護不住你啊!
藍曦臣:忘機,如此大難豈能讓你承受!聽兄長的,你留在藍氏,兄長替你去!
藍忘機:不用!兄長貴為宗主,萬萬不可!忘機可以的!忘機沒事兒!忘機甘願為藍氏天天奉獻!叔父,兄長,忘機該回去了!叔父兄長照顧好自己!忘機告退!
藍啟仁OS:(忘機什麼時候能說這麼多話了,莫不是嫁過去受刺激了?哎呀,忘機啊!我的忘機啊!叔父對不住你啊!)
藍曦臣OS:(弟弟長大了!弟弟不容易啊!拿什麼拯救你,我的弟弟呀!)
藍忘機OS:(別!不用!兄長,亂葬崗的福氣你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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