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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OMG
一次偶然我翻出那個夏天收藏的一張cd，我記得那天下午樣板房外面下着不小的雨，
那時候，
你還在我身邊。
聽不懂的異國語言襲來，只知道是在情緒激盪的講述什麼。幾個電子飄音的前奏過後現實也合乎時宜地下起雨。
昨晚她打來電話，一時間我鼓起勇氣下了樓。
自從來到外面我的不安全感愈演愈烈，況且這地形也確實不安全。消防門背後是另外兩扇半開的樓梯門，有什麼歹人意欲行兇的話簡直易如反掌。
我不是狩獵一方的話，就太糟了。
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晚上。
她居然打來電話。
我怎麼，感到意外了。
有人陪的話會好一點，所以鼓起勇氣下了樓。
「你帶傘了嗎，在下雨。」
「沒有。」
「那樣會淋雨。」
「我喜歡。」
不得不承認這房子隔音效果的一絕，直到我打開門走出去才聽見那滂沱雨聲。
「好吧我沒想到雨這麼大。」
「你應該拿把傘的，雨下太大了。」
「你那邊也在下？」
「我聽得見窗外的雨。」
「你怎麼，
回來了。」
這種話最後還是沒開口，我們好像冰釋前嫌。
只是，
你怎麼回來了。
「知道嗎，反正你打了電話過來，所以我也不可能只是下樓丟垃圾。」
「還打算去哪？」
「起碼要去附近的羅森買瓶可樂。」
「是哦，這個點只有羅森開着了。」
「我已經聞到烏冬面的味道了。」
滴滴—
「你好師傅，請問你知道c區怎麼走嗎？」
「我不太清楚，應該要往前走吧。這個方向是d區，我剛從那邊過來。」
「好的謝謝。」
「沒事。」
其實我也不明白，只是再往那個方向走的話是死路，那是最後一棟樓。
哦，
雨下大了。
「還聽得見我說話嗎？」
雨下的太大，把手機丟進塑料袋子裡的我，現在正對着袋子講話。
「聽不清。」
沉默着步過一段路，終於又開了那房子的門。空氣里有梅子的味道，酸酸甜甜。方才在一層的時候，全散了。
我依然懼怕過那幾扇門，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會衝出來。打開門的吱呀聲，我一下好怕驚醒那小孩。
「聽得見嗎？，我到咯。」
「你的聲音有點啞，是不是手機進水了。」
「是嘛那我甩甩，現在嘞？」
「好些了。」
「最近怎麼樣？」
下意識想這麼問着，卻也覺得沒什麼好講。敘舊都是別樣的奢侈，窗外的鳴蟬叫起來，我希望不是白天。
噠...
噠....
指針轉動着，一筆一划，
本來就是晚上啊。
劃開陽台的門，積雨雲低低垂垂落落。落雨中的燈光像團不穩定都刺球往前爬着。
忽翕翼扇風。
腦子想起這樣的話語，
依然未懂得。
「我在填志願。」
「不是29號嗎？」
「那天直接就填了，在這之前我自己要決定好。」
「這樣嘛。」
沒想到她先開了口，沉默里廣場上無趣的音階遠遠穿過來，還有光投下的影。
「你有時間嗎？」
「我挺閒的。」
「嘿嘿，我想你幫我搜搜這些大學。」
「行啊你要搜什麼。」
「這個吧，先看看他的宿舍有沒有空調。」
沒想到買回來的那半包瓜子就已經有點潮了，咬在嘴裡軟綿綿的。一瞥頭一隻鬼影嚇我一跳，再定睛是我剛脫下在那濕漉漉的衣服。
拐角處的任何模糊不清，都確實嚇人。
重新理了理沙發上的墊單，這幾天被我睡的混亂不堪。
嗯.....
忽而想起方才抬頭見天空中的雨，澀澀的落進眼睛模糊視線，紛繁不清中極像畫家朝下筆畫的繪線。
才淋過雨的緣故嗎，熱水撫在身上總是黏糊糊的，雨水中淡淡的腥味也被蒸騰出來。
「我回來咯。」
電話那頭，依然聽得見寫字的沙沙聲。
擺好枕頭躺在在沙發上，觸手可及的地方她的日記本被我當着杯墊，藍色掏耳勺也在上面。想起很久前的夜裡自己潛進她的教室將它帶出來，幾個密友問起來我直說是偷的，他們也見怪不怪。
「為什麼？」
「我不知道。」
我從不辯解，一百萬我他媽也不知道，因為我也他媽不明白。
翻閱這日記，心中好像有滿足感。
翻閱着日記，好像能知道什麼能改變什麼。
以為過去的痕跡能夠挽救什麼，卻都不過刻舟求劍。
只是你怎麼，
回來了啊。
沒想到醒來第一件事是扒拉幾口昨天的剩飯，我老是饞着。
那家魚燒茄子做的真不錯，只是欠點口味，是女孩子喜歡的淡口。之前點過的另一家魚香肉絲，難吃飛了，他居然是甜的。什麼人才會把米飯和糖混一塊，真是噁心的要命。易拉罐不知時候被踢倒，不過裡面也早就空了。
幾周前我還擔憂天氣日漸炎熱，沒想到今早自己居然是被冷醒的。雖然明知道陽台麼門沒有關，但自己也不以為意。為了通風，為了消暑。
看來只需三日嚴寒就能讓人忘記一夏的炙熱。事情發生順序有時候對人的看法影響重大。
手機並沒有像平常那樣亮起來，按幾下電源鍵無果後猜測是沒電關了機。
輕打開臥室門，小孩子還在酣睡。那現在應該還挺早的吧。
想要關上陽台門，自己卻走了出去。
果然，外面才蒙蒙亮。
夏意盎然的早晨，偶能聽見一些類似的蟬鳴。亮起的屏幕，時間定格在5:59。
還早啊，還早。
這麼安慰自己，欣喜着想要給她報聲早安，卻查不到任何昨晚的訊息。
奇怪，
自己也沒有黯然。
一瞥頭那鬼影又嚇我一跳，有些惱，我決定要把那衣服收起來。
已經完全乾了，將它胡亂扔在沙發上。
胸口，
不止胸口，
全都燙的厲害。
冰箱裡撕開新的包裝，依然隨手搭在那本日記上。
看來很長時間不會翻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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