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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塗山朗出現在門口。
「老大？你們怎麼和梨兒在一起？」
「意外…」新垣徹還沒從剛才的故事中走出來，他看着十五具屍體嘆了又嘆。
「哥，我要帶周郎離開！」
「你在胡說什麼？！你要去哪？」
「去哪都好！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你和他根本就…」塗山朗看到屍體愣在了原地，「你乾的？」
「不是她，是周舍做的。」肖遙站出來說道。
塗山朗看着自己的妹妹，疑惑的問，「真的嗎？」
肖遙一楞，他又瞧了瞧屍體的傷口。既沒有妖族殘留的靈力，也不符合他們的殺人習慣，確實不是死於妖族之手。
只是他覺得塗山朗的話有些奇怪，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哥，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現在他們都死了…我不想等了！我要和周郎離開！！」
「回據點再說。今夜首領和老大約在據點見面，整個據點只有你不在！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塗山朗作揖道：「老大，讓您見笑了。我這妹妹…哎！！！」
「去據點吧。這裡…」新垣徹環顧四周，血腥味依舊濃郁，「走吧！」
周舍跪在地上，嘴裡叫嚷着「殺了我」三個字，瘋瘋癲癲，完全沒辦法對話。
塗山梨施法讓其安靜下來。
眾人隨着塗山朗來到之前那條街邊小巷——通幽徑。
隨着越發深入，妖氣也愈加瀰漫。
最終，眾人來到一口枯井面前。
新垣徹一看就明白了，不等塗山朗說話，這就要準備跳井。
塗山兄妹一臉驚詫。
「老大？你在幹嘛？」
「啊？據點不是在下面嗎？」
塗山兄妹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在這裡…」塗山朗走到一扇門前，用手一拉，輕鬆打開。
「what？！！你們這反套路啊！這裡應該有人住吧？！」
「這是前排店家的倉庫，往下共四層。我們躲在這裡與人族混居能避免仙門搜查。」塗山梨解釋道。
「啊？這麼多妖聚在一起不會被發現嗎？」
「人族百姓靈階太低，根本察覺不出我們的存在。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大鬧龍池城一次。這麼一來到處都留有妖氣也就不奇怪了。就算仙門來了也不會知道我們就在下面。」
「有點意思…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
眾人隨塗山朗進入倉庫，沿着木梯一直下行，最後到達一間密室。
此處妖力極盛，肖遙不得已動用蜀山仙術屏蔽妖氣。
一個健壯高大的男子站在密室中央，周邊圍簇着五六十隻妖物。
那人見到新垣徹恭敬作揖，「老大！您終於來了！」跟着向周圍朗聲說道，「諸位，眼前此人便是我族的英雄——新垣徹！他以一人之力反殺兩位仙門掌門和一位長老，替我族出了一口惡氣！」
話未說完，群妖一陣歡騰。
「你是薛安都？」新垣徹問道。
「正是！既然您來了，這首領之位自然是您的。在下小小樹妖願為老大馬首是瞻！」薛安都興奮至極，難以言表。
「願為老大馬首是瞻！！」
密室雖然不小，但五十多人同時叫喊，新垣徹只覺腦袋嗡嗡作響。
「噓！小點聲！就這麼點人嗎？」
「當然不是！您看見的這些都是我族精英，其他兄弟在龍池城周邊巡邏，以防不測。」
「你什麼打算？」新垣徹問。
「自然是殺上峨眉滅掉仙門！重振我族妖威！！」
「你們都是本地妖嗎？」
「八成都是。」
「那你們應該知道，蜀地三派對我族並沒有覬覦之心。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老大，人族畢竟是人族！用他們的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您殺掉瓊華掌門後，包括蜀地三派在內的所有神州仙門同時對自己的轄區妖族進行掃蕩。無論善惡，見之即殺！」薛安都一臉憤怒地說道。
「可據我所知…他們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另一方面是因為你們打着我的旗號率先襲擊仙門弟子。是不是？」新垣徹質問道。
群妖聽到這話瞬間安靜下來，薛安都也低頭不語。
新垣徹繼續說道，「峨眉派雖然派人到處抓捕我族的兄弟，但好像沒有殺過一人。反觀你們…」
「老大，您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您究竟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薛安都直勾勾地盯着新垣徹，神色冷淡嚴肅。
「我不想挑起戰爭。如果能和平解決那是最好。」
「仙門奴役我族數百年就這麼算了？！」
「不錯！首領說得對！這幾百年來的仇怨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說的是！」
「老大，不能就這麼算了！！」
群妖隨聲附和，氣勢威盛。
新垣徹環顧四周，聽着他們的話，心裡只覺得這群妖如此幼稚。他暴脾氣一起，摘下身後長刀，錚得一聲插入地面。
連同薛安都、塗山朗、塗山梨在內的所有妖族都嚇了一跳，連忙後退數步。
「人、妖兩族已經長達數百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如果開戰我們怎麼能保證贏？就算贏了…那又如何？奴役人族嗎？如果這樣我們與他們有什麼區別？你們口中的安寧根本不存在！將來會換作他們反抗！！如此生生不息，往復循環，我們得到了什麼？！」
新垣徹暗自催動靈力，掃視群妖。他順手拽出一隻妖族，大聲問道：「你剛才也同意開戰。為了什麼？」
「那當然是反抗仙門的…」
「告訴我！你！為的是什麼？」新垣徹打斷了他的話，不容置疑地問道。
那隻小妖嚇得顫顫巍巍，「我…我想好好生活…不想每天都擔驚受怕的…」
說完，一把將他推入人群，又拉出一位。
「你呢？」
「我…我要給我媳婦兒報仇！她在蓬萊被殺，皮毛做成了大氅，眼睛也被挖出來…成了人族的藥材…」
新垣徹反覆問了數人，結果大抵如此。
他振臂一呼，高聲道：「兄弟們，我也是妖。與你們一樣，並沒有不同！我也曾被仙門所害甚至一度邁向死亡。剛才聽下來無非兩個訴求——『好好生活』和『復仇』。後者如果成功，那就會陷入無盡的仇恨循環，如果不成我們都將身死族滅！想想你們的家人、朋友，真的值得嗎？」
新垣徹拔起長刀高高舉起，「如果僅僅是為了好好生活…我新垣徹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其實他心裡本來十分矛盾，一方面覺得有壓迫就該有反抗，一方面又因為是現代人，見過太多的戰爭從而導致骨子裡有反戰思維。
這種矛盾從第一次認識到人妖間的衝突後就開始生根發芽。本來他打算帶領妖族推翻仙門對人界的統治，可經過徐常清一事，他深深感受到這個想法有多荒謬。
因此他決定用自己在妖族中的威望平息兩族的怒火。
「老大！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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