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琉璃再次抬起頭時,看到的只有蕭少瑾漸行漸遠的背影,以及那充滿輕蔑的聲音:「我的吩咐就是你去照顧天舒小姐,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後果你自己清楚。」
「小姐」 二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自從馬天舒走後,這兩個字只要一聽到,他就會大發雷霆。
「是。」 妃琉璃的聲音委屈得微微帶上了哭腔,可那個人卻從來都聽不到。
為什麼我變了?我變了嗎?
蕭少瑾度過了三年來第一個身邊沒有妃琉璃的夜晚。
他像小時候一樣,溫柔地哄着馬天舒入睡。
這個傻丫頭終於回到他身邊了,雖然她一直把他當作哥哥,但蕭少瑾想着,自己終有一天會征服她,讓她全身心地屬於自己。
他微笑着看向懷中熟睡的容顏,忽然心中一顫,一張熟悉的臉不受控制地從腦海中跳了出來,揮之不去。
他又想起宴會上的事,就在抱起馬天舒的那一刻,妃琉璃眼中的傷心和落寞,即便是白痴也能看得出來。
想起在他臨走之前,委員長悄悄對自己說的話:「對琉璃好點。」
他本來是想安慰妃琉璃一下的,畢竟這個多愁善感的丫頭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可不知為何,聽到她那副無所謂的口氣,一團無名火就莫名其妙地冒了上來,結果兩人還是不歡而散。
蕭少瑾用力甩甩頭,試圖把那個莫名跳出來的影子甩掉:「該死的,我為什麼還要想着向她解釋?」
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摟着天舒的手臂,努力撇開那個影子,沉沉地閉上眼睛。
次日清晨。
「琉璃,你等一下啊,我去叫那個懶蟲起…… 哎喲!」
正像個小炮彈一樣往門外沖的馬天舒,一頭結結實實地撞向了正迎面走來的蕭少瑾。
她揉着被撞疼的腦袋,臉上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怨恨表情,嬌嗔道:「真是的,起來了也不和人家說一聲,好痛哦。」
蕭少瑾被撞得也有些發懵,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樂呵呵地給她輕輕揉着腦袋,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啦。琉璃親手做的早點,好香的,想叫你一起來吃啊。」
馬天舒的大眼睛像兩顆靈動的黑寶石,忽閃忽閃地望着蕭少瑾,然後像只歡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跑到正在整理碗筷的妃琉璃身邊,「少瑾哥你真捨得把琉璃賜給我啊?」
「什…… 什麼?」 蕭少瑾完全摸不着頭腦,他記得自己好像只是吩咐某人暫時照顧一下馬天舒,誰告訴她要把妃琉璃賜給她了?
馬天舒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把抓住妃琉璃的手臂,臉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琉璃自己告訴我的啊,少瑾哥,你要是捨得,那我可就真的不還了啊。」
「天舒小姐,我只是來服侍您的,千萬別誤會,少爺只是讓我來給您當下人。」
妃琉璃一早就察覺到馬天舒看自己的眼神透着股奇怪勁兒,索性把話說清楚,斷了她那些奇怪的念頭,也省得給自己添亂。
馬天舒沒再說話,倒是一旁的蕭少瑾忽然冷下臉來,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耐煩:「天舒,不過是個下人罷了,你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吧,沒什麼捨不得的。我要去委員長那兒參加商議會,不吃了。」 說完,他便轉身快步離開,腳步匆匆,似乎帶着一絲怒氣。
看着忽然變了臉色走開的蕭少瑾,馬天舒在心裡暗暗罵道:「不承認,這臭脾氣,以後有你好受的了。」
其實,或許現在只有她心裡最清楚,三年前那個只會看着自己、寵着自己,可現在連在睡夢中都會叫出 「琉璃」 的大哥哥,心裡早已經深深地種下了另一個人。
然而另一邊的蕭少瑾,滿腦子都是妃琉璃的那句話,怒氣怎麼也消不下去,他仍舊沉浸在各種咬牙切齒之中。
「天舒只不過問了一句,有必要那麼急急忙忙地撇清關係嗎?」
蕭少瑾越想越惱火,自從天舒回來之後,很多事情都脫離了他的掌控,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爽。
其實,細細想來,唯一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也僅有妃琉璃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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