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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葉風的話戛然而止，遠處傳來保安大叔粗獷的呼喊聲：「誰在那裡？！」
林絮嚇得渾身一抖，像只受驚的小鹿，本能地往葉風身後躲。葉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柔軟的手腕，急促地說：「快跑！別被逮住了！」
兩人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狂奔，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耳畔，發出呼嘯的聲響。林絮只覺得手腕上傳來的溫度，比世界上任何一處火爐都要灼熱。她的心跳得厲害，如擂鼓般震耳欲聾，分不清是因為奔跑的劇烈，還是因為葉風的觸碰。
直到跑出學校，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像剛跑完八百米測試。葉風鬆開手，俊朗的臉上帶着一絲歉意，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剛才沒說完的話……」
林絮連忙擺手，像撥浪鼓一樣搖着頭：「沒關係，沒關係，我得回家了，明天見！」她轉身就跑，像逃命似的，生怕葉風看到自己通紅的臉頰，像煮熟的蝦子一樣。
「這丫頭，跑這麼快幹嘛？」葉風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寒假就這樣開始了，像一場夢一樣。
林絮躺在床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卻還是覺得有些冷。她翻來覆去睡不着，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跨年夜的點點滴滴，像電影一樣一幕幕回放。心裡甜蜜得發慌，像灌了蜜一樣。
「葉風當時想說什麼呢？是不是也對自己……」她自言自語，聲音裡帶着一絲期待和羞澀。
「不行不行！」她使勁搖頭，像要把什麼東西甩出去一樣，「林絮啊林絮，你可是要考清華的人，怎麼能胡思亂想呢？！」她把這個危險的想法甩出腦海，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但她還是忍不住幻想着元宵節煙火晚會上的偶遇，像所有懷春的少女一樣，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她甚至已經在心裡排練過無數遍，如果遇到葉風，要說些什麼，穿哪件衣服，梳什麼樣的髮型。
她拿出衣櫃裡那件媽媽新買的紅色連衣裙，在鏡子前比劃着。「這件會不會太隆重了？」她自言自語，「可是，紅色多喜慶啊，說不定能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她又拿出那條葉風送的圍巾，輕輕地圍在脖子上，對着鏡子傻笑。「這樣搭配會不會很奇怪？他會不會覺得我太刻意了？」
她就這樣糾結着，興奮着，期待着，像一隻等待春天到來的小燕子。
然而，元宵節那天，當她精心打扮，滿懷期待地來到廣場時，卻失落地發現，廣場上人山人海，唯獨沒有葉風的身影。
「他怎麼沒來呢？」林絮失落地想，「難道他忘了我們的約定？」
她站在廣場中央，看着周圍歡聲笑語的人群，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五彩繽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卻照不亮她心中的失落。
「算了，回家吧。」她自言自語，轉身離開了喧鬧的廣場。
開學第一天，林絮早早地來到教室，期待着能和葉風見面，像等待放學的孩子一樣迫不及待。卻不料，一進寢室就聽到了讓她如墜冰窟的消息，像晴天霹靂一樣。
「你們知道嗎？葉風和夏茉在一起了！」何渺興奮地八卦着，聲音像廣播一樣響亮，「就在元宵節那天，夏茉主動表白的！」
林絮的手一抖，書包「啪嗒」一聲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她此刻沉重的心情。
「你沒事吧？絮絮」紀九梅關切地問，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林絮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沒……沒事，就是手滑了。」
她機械地收拾着書包，蹲下身子，把散落一地的書本一本本撿起來，腦子裡嗡嗡作響，像有一千隻蜜蜂在飛。
「原來葉風沒去廣場，是因為和夏茉在一起……」她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苦澀和難以置信。
一瞬間，所有的幻想都碎成了渣，像美麗的肥皂泡一樣破滅了。跨年夜的煙火，新年禮物，那些曖昧的眼神，統統變成了一場笑話，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
「夏茉真的太主動了！」何渺還在滔滔不絕，像個八卦記者一樣興奮，「聽說她穿了件超美的裙子，專門去找葉風，還帶了親手做的巧克力……」
「夠了！」林絮突然喊道，聲音尖銳得像劃破玻璃的刀子。
寢室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對……對不起，」林絮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我有點頭疼。」
她逃也似的衝出寢室，一路跑到天台。寒風呼嘯，像野獸的咆哮，她卻感覺不到冷，只覺得心口像被人用力撕扯着，痛得喘不過氣。
「五年了啊……」她苦澀地笑了笑，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喜歡了你整整五年……從初一到高二，整整五年……」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像斷了線的珠子。她蹲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里，任由淚水浸濕校服，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林絮？」紀九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一絲擔憂和關切。
林絮慌忙擦掉眼淚，像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一樣：「你……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啊，」紀九梅在她身邊坐下，像個知心姐姐一樣，「你喜歡葉風，對不對？」
林絮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這麼明顯嗎？大家都看出來了？」
「傻瓜，」紀九梅輕輕抱住她，像安慰受傷的小貓一樣，「你看他的眼神，藏不住的。那種眼神，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有的。」
林絮再也忍不住，在好友懷裡痛哭出聲，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夏茉……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因為她敢說出口啊，」紀九梅嘆了口氣，一語道破，「而你只敢把喜歡藏在心裡，像個膽小鬼。」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林絮的心，讓她痛徹心扉。是啊，她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嫉妒夏茉呢？
「你啊，就是太慫了！」紀九梅恨鐵不成鋼地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地說出來，藏着掖着有什麼用？」
中午，林絮強迫自己去食堂吃飯，像行屍走肉一樣麻木。卻在轉角處撞見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葉風和夏茉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夏茉穿着淡粉色的毛衣，栗色的長髮隨意披散，明艷動人，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葉風溫柔地給她夾菜，目光里滿是寵溺，像要把她融化一樣。
「他們還挺般配的，你說是不是？」紀九梅拉着林絮轉身就走，像逃離瘟疫一樣。
「等等，」林絮突然問，聲音裡帶着一絲不甘，「夏茉是怎麼……表白的？她都說了些什麼？」
紀九梅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她在元宵節那天，穿了件紅色連衣裙，帶着自製的巧克力去找葉風。據說她說：『我喜歡你很久了，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葉風當時就答應了。」
「紅色連衣裙……自製巧克力……」林絮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聽完這些，林絮反而平靜下來，像暴風雨後的海面一樣平靜。她獨自一人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走着，像個幽靈一樣遊蕩，回想着這五年的點點滴滴，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閃過。
初一的運動會上，他第一次和她說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參加拔河比賽，陽光灑在他身上，像給他鍍了一層金邊。
初二的語文課上，她因為寫了一篇優秀作文而被表揚，他轉過頭來對她比了個大拇指，笑容燦爛得像個孩子。
初三的數學補習課上，她教他做題，他認真聽講的樣子讓她心跳加速，像小鹿亂撞一樣。
高一的籃球賽上，他投進制勝一球，笑着向她揮手，那一刻，他就是她心中的英雄。
高二的跨年夜裡，他陪她放煙花，她以為那是最特別的開始，卻不知道那已經是結束，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
「夠了，」林絮擦掉眼角的淚水，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該放下了，林絮，你該醒醒了。」
夕陽西下，她站在操場邊，看着天邊的晚霞，像一幅美麗的油畫。
遠處，葉風牽着夏茉的手從籃球場走過，兩人有說有笑，像一對璧人。
林絮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像告別過去一樣決絕。
人海茫茫，總會相逢，也總會錯過，像兩條相交線，只有一個交點。
而她的暗戀，就這樣結束在這個寒冷的開學日，像一場沒有結局的電影。
突然，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像黑暗中的一絲光亮。是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短信：【聽說你最近在準備高考，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自習？我叫鹿鳴。】
「鹿鳴？」林絮輕聲念着這個名字，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也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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