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何舟的解釋,高育良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仿佛毫不在意這個問題一樣,可何舟清楚,師徒關係的裂痕,已經出現。
只不過,雙方彼此都默契地暫時撇開嫌隙,選擇繼續合作下去罷了。
對於高育良而言,祁同偉是他的得意門生,只要這個關係還存續,那麼祁同偉身上屬於他的印記就永遠不會消失,並不是什麼外人的簡單示好,就可以改變的。
而對何舟而言,也是如此。
高育良對他有知遇之恩,擢拔之恩,乃至點撥之恩,是他進入政界的領路人,前行的燈塔,自己不能不報。
這既是一個為人處世的基本原則,也是從政的一個必要規則,哪怕自己在政見、站隊上,無法保持與高育良亦步亦趨,但最起碼也要維持必要的親密關係。
就如同,電視劇,無論是高育良還是李達康,都不約而同的與趙家保持友好關係一樣。
難道他們不知道趙瑞龍壞事做盡麼?
自然是知道的。
你問為什麼他們既不選擇舉報,也從未想過伸張正義,自始至終做得最嚴厲的態度,也僅限於李達康頂住壓力,不給趙瑞龍批建月牙湖美食城的程度。
這裡邊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趙立春對李達康而言,有着知遇之恩,擢拔之恩、乃至點撥之恩。
這份恩情,是相當厚重的。
假如不是李達康一開始就被分配到趙立春身邊當秘書,得到了趙立春的賞識和看重,以他的性格,惹出來的那些麻煩,早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如果沒有趙立春力保他,可能他早就被停職回家賣紅薯了!
為什麼在金山縣修路的時候,李達康惹出了人命官司,易學習會選擇主動為李達康背鍋呢?
這究竟是否像外界猜測、想象的那麼單純呢?
這究竟是否存在趙立春為了力保李達康,而對易學習進行了某些政治施壓呢?
三者之間的關係,外人不得而知,但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其實也是存在的。
易學習深知自己草根出身,而李達康則背景深厚,得到趙立春的看好,倘若自己情願頂鍋,不僅可以得到李達康的感激,也許還有極小的可能性得到趙立春的好感。
與其被動背鍋,還不如主動背鍋。
這就是易學習的選擇!
然而可惜的是易學習的盤算,只成功了一半,金山縣的道路交通規劃,的確是按期保質保量地完成了,但無論是李達康,還是趙立春,都令他失望了。
趙立春也就罷了,人家是大人物,記不住他一個小卒子,情有可原,但李達康的態度,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謝意僅僅停留在口頭上,甚至口頭上也是提也不願多提。
他其實是知道易學習的情況的,但二人在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李達康既不去見易學習;而易學習二十年不挪窩,也沒嘗試去李達康那裡走動走動,這實在是太怪異的。
這簡直就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說易學習是自願頂鍋,總讓人覺得有點彆扭。
這並非無端的猜測。
其中一個最耐人尋味的問題,就是窮得叮噹響的金山縣,大肆修路的資金,到底打哪兒來的問題。
金山縣自身的財政肯定拿不出來,這筆撥款很可能是來自於市里、省里的支持。
而李達康到金山縣的時候,其實易學習已經在金山縣當了好幾年的一把手了,縣交通規劃做得很漂亮,可一切都還停留在紙面上。
結果李達康剛赴任不久,大筆的資金立即到位,讓他有火速推進修路計劃的底氣,迅速取得豐厚政績的資本......
這要說不是趙立春的手筆,在大力栽培李達康,怎麼可能有這種好事兒落在他的頭上。
而李達康的問題,不過是少年太過得志,急切的想要做出成績,一致顯得有些輕浮,這才栽了大跟頭。
而把他從坑裡拉出來的,易學習其實只是一個,趙立春才是關鍵。
否則的話,發生這麼大的岔子,絕不可能說易學習一個人頂鍋就完事了,追究的必然是整個金山縣領導班子的責任,李達康作為二把手,必然也在重點追責範圍之內。
然而,在趙立春的干擾之下,只追究了易學習這個『首惡』。
李達康不說全無追責的程序,但也屬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僅沒丟官帽子,還順利地繼續主持修路工作。
等修路工作結束了,李達康立馬又因為『政績斐然』,得到擢升,迅速進入更高的平台工作。
可以說,李達康的仕途,在這是事故中受到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
而趙立春的做法,也不是有權任性,這歸結起來只能說是以權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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