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聽完點了點頭,抖了抖厚厚的資料表格,乾脆利索地吩咐道:「同志大家,晚上七點會議室開會。」
早在看完這些資料和市政府發來的公函,他就對辜學紅等人的打算瞭然於胸了。
可以說,這些反派,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們要拉什麼屎。
很顯然,辜學紅以及他身後的人,都想要通過積壓的案件來打擊他的威信。
同樣的,何舟也不懼挑戰!
他初來乍到,已經隱隱地表露自己背景深厚,在刑警大隊獲得了一定的擁護,可在刑警大隊這個單位,破案才是樹立威信的最佳手段。
在刑訊偵察這一行,始終還是要拿破案來說話,只要能解決刑警們以往絞盡腦汁也解決不了的問題,威信自然而然地就建立起來。
否則,即便你背景再強大,他們也只是保持表面的尊重,而不會發自內心的發自內心的服氣。
「大家也都拿到資料了,換屆以後,省里、市里對我們的工作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要求我們在出警速度、刑偵手段等各個方面出發,力爭破案率、結案率有一個質的突破......」
何舟傳達完上級的指示精神,旋即點名孫磊,「現在最急的案子是哪件?」
「人口失蹤案,近幾年,林州的年輕婦女失蹤人數,已經突破百人,這還是報案的,不排除還有家庭未曾報案,向警方求助的。因為覆蓋面廣,這個案子已經在全市引起了很不好的社會反響。」孫磊站起來回答道。
何舟示意對方先坐下,聽完眉毛一擰,「我們刑警辦案,要着重樹立典型,像這種影響惡劣的大案,即使在犯罪手段上沒有那麼駭人聽聞,但也要堅決打掉!」
「關於這個案子,大家又沒有什麼想說的?」
一個年輕刑警舉手發言,神情凝重地道:「其實這個案子,我們本來已經有了一定的頭緒,現在的問題,其實還是基層組織對我們查案辦案形成干擾,不利於快速破案的問題。」
其實像是這種案子,一般都是直接由治安警察直接接手的,但由於治安警察裙帶關係比較嚴重,瀆職懶政、吃拿卡要風氣盛行的原因,很多原本屬於治安警察的工作,都推給了刑警部門來干。
何舟記得這個年輕刑警的名字,安家全,就是最先朝他靠攏的那批人之一。
「其實類似的案子,並不難查,關鍵是需要鄉一級、村一級基層組織進行配合,再不濟也不能袒護、包庇犯罪分子,干擾我們辦案。」
安家全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進村排查一下,就能發現端倪。一般而言,這些被拐賣的外地媳婦兒,都是沒有戶口的,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黑戶。
直到這些被拐賣的新娘生下了孩子,撫育至孩子上小學,才會托關係找村幹部幫忙給上戶籍。」
所以說,對於婦女、兒童拐賣的案件,村幹部、鄉幹部必然是知情的,甚至有時候還是掩蓋案情的幫凶。
何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思忖片刻後道,「既然如此,那就重啟對這個案件的調查,以這個案件為突破口,着力打掉拐賣婦女兒童的團伙勢力!」
「為了加快辦案效率,提高統一調度能力,我決定在咱們刑警大隊內部,設立一個重案組,集中最精銳的力量,力求辦案突破!」
重案組的提法一被提出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
毋庸置疑的,這個重案組趁着這個機會成立,往後絕對會成為一個常態化的組織。
換言之,這位新上任的刑警大隊隊長,要開始掌握分蛋糕,切蛋糕的權力了。
「這......」有老油條子打算反對,但最後又十分雞賊的沒有出聲。
這種事情,顯然是槍打出頭鳥。
聰明人都知道,設立重案組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庸者下,能者上。
他們反對也起不到絲毫作用,沒看到其他人目光灼灼,摩拳擦掌,準備着大幹一場嘛!
尤其是最先投靠祁同偉的那批人,幾乎喜形於色,眸子都冒着綠光。
大家都很清楚,刑警大隊裡也是存在混子的,但因為有編制在,只要沒有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即便是隊長,也不可能輕易的撤他們的職。
由此,往往會形成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粥的情況。
就跟吃大鍋飯一樣,干多干少都一樣的話,會嚴重打擊勤勞勤奮工作者的奮鬥動力。
何舟目前做的事情其實就是分流。
把能幹事,願意幹事的刑警與老油條子進行分流,將有能力且追求進步的人安排到更重要的位置上,給予他們更大的權力,以及匹配的待遇,
與此同時,又將不思進取的老油條子,掃到無關緊要的位置上繼續發光發熱,繼續為建設新天朝添磚加瓦。
可以說,這在小範圍內改變了論資排輩的用人潛規則。
「既然這個本該屬於治安警察管轄的案件已經移交給了我們刑警大隊,那麼大家就來議一議,如何打響我們重案組的第一槍。」何舟環視一圈道。
安家全在重案組中被委以重任,當先積極道:「我認為,像這種案件,我們需要掌握更多的情況,進行更深入的暗訪工作,避免打草驚蛇。」
「還有,從以往的經驗來看,當地的派出所,或許也未必可靠。」有人提出異議。
以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詭異的情況,警察接到報案,火速出警,但往往鄉民們都能提前得到消息,早早地將拐賣來的婦女孩童藏進大山里,偽裝出一切正常的樣子。
都說捉姦拿雙,捉賊拿贓。
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貿然大肆抓人,即便是警察,也不會輕易下這樣的決斷。
大家都知道這種事情很惡劣,拐賣婦女兒童,涉嫌嚴重侵害人身自由和強女干,但在涉及自身官帽子的情況之下,熱血往往會被澆滅,回歸理性,或者說回歸人本身的自私屬性。
「查,不惜一切代價嚴查!」
何舟咬咬牙,「當務之急是要以暗訪為主,要搞清楚他們是從哪兒買的『新娘』,那些被拐賣過來的婦女,原籍又在什麼地方,等時機成熟,立即組織力量展開營救。」
雖然作為刑警支隊一把手,他不好明言地方派出所的可靠性問題,但顯然這次辦案,將以刑警大隊自身的獨立力量進行調查取證和展開營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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