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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蝕
墨書 Inktalez
我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凌晨一點十五分。
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窗外的路燈在雨幕中暈開一團昏黃的光暈。
收拾好東西，我撐着傘走進雨里。
初秋的雨帶着絲絲涼意，打在傘面上發出細密的聲響。這個時間點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我的腳步聲在雨聲中格外清晰。
轉過街角，我忽然聞到一股甜膩的香氣。
那味道很特別，像是熟透的荔枝，又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我循着香味望去，在路燈下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着灰色布衫的阿婆，她面前擺着一個竹籃，籃子裡堆滿了紅艷艷的荔枝，在雨夜裡，那些荔枝紅得刺眼，仿佛能滴出血來。
"小伙子，買點荔枝吧，剛摘的。"
阿婆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我本想拒絕，但那些荔枝實在太誘人了。
果皮鮮紅透亮，在路燈下泛着水潤的光澤，比我白天在水果店看到的還要新鮮。
"多少錢一斤？"
"十塊錢，很便宜的。"
阿婆抬起頭，我這才看清她的臉。
她的皮膚蒼白得不正常，眼窩深陷，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容。
我掏出手機掃碼付款，阿婆用枯瘦的手抓了一把荔枝裝進塑料袋。她的手指冰涼，碰到我的手時，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回到家，我把荔枝放在茶几上。
燈光下，那些荔枝紅得更加鮮艷，果皮上還帶着水珠。
我拿起一顆，輕輕剝開果皮。就在果皮裂開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腥味撲面而來。
我愣住了，這味道不像荔枝，倒像是生肉。
強忍着不適繼續剝開果皮，裡面的果肉不是常見的乳白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狀。
更可怕的是，果肉中間似乎包裹着什麼東西。
我的手開始發抖，但還是把果肉掰開了。一顆眼球正靜靜地躺在荔枝肉里。
我尖叫一聲，把荔枝扔了出去。
那顆眼球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茶几邊。
它看起來還很新鮮，瞳孔是深褐色的，正對着我的方向。
我的胃裡一陣翻湧，衝進衛生間乾嘔起來。
等我緩過神，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回到客廳，那顆眼球還在原地。
我顫抖着打開手機，搜索"荔枝、眼球"，跳出來的結果讓我更加恐懼。
二十年前，這條街上曾經發生過一起連環失蹤案。
五個年輕人在一個月內相繼失蹤，警方搜尋無果。
唯一的線索是，每個失蹤者最後出現的地方，都有人看到過一個賣荔枝的阿婆。
我死死盯着茶几上的荔枝，突然發現那些荔枝的表皮似乎在微微起伏，就像......在呼吸。
我整夜未眠，天剛蒙蒙亮就去了市圖書館。
在發黃的舊報紙堆里，我找到了二十年前的報道。
五名失蹤者，三男兩女，年齡都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
報道里附有他們的照片，都是長相清秀的年輕人。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們全都是器官捐獻志願者。
我的手開始發抖。
那些荔枝里的眼球，會不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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