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歡喜 10: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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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姐姐死後,我受了極大的刺激,內心因愧疚和不安而患了病。 0
 
我封鎖了記憶,給自己的內心製造出一種假象,把一切罪責都推到林風奕身上。這幾年來,他一再忍受我的仇視和折磨,那該是怎樣一種煎熬啊? 0
 
「長歡,你胡說些什麼?是我不好,是我背叛曼麗,她才想不開自殺的!是我的錯,與你無關!」 0
 
林風奕將我的手貼在他的面頰上,他試圖把一切過錯都攬回自己身上。可是,我都記起來了,我不能再繼續裝糊塗,繼續逃避,然後一再傷害他。 0
 
「夜深了,你不回去陪你的妻子嗎?她該怨你了!」 我的眼睛望着窗外,夜色深沉,喃喃地念着這句話。 0
 
我心裡明白,我不能再拖累他,再讓他為我擔心了。 0
 
「長歡,不是那樣的,我娶她,是迫不得已。就是我們去祭拜曼麗那天,程若瑤偷看了我的日誌,她知道了整件事,她要挾我娶她。長歡,我不能讓你想起這些事,不能再讓你痛苦一次,我已經是傷害你們姐妹的罪人了,所以,我答應了!」 0
 
林風奕垂着頭,整個人仿佛一個無助的可憐孩子,他的眼睛裡迷濛有淚。 0
 
這個男人,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卻不知感恩,還一直恨着他,這讓我更加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0
 
「風奕,商會裡事情那麼多,你快回去處理吧!我想睡一會兒,或許,一覺醒來,我就什麼都忘了,你要記得叫醒我!」 我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 0
 
他卻只是將信將疑地望着我,過了半晌,見我閉上眼,呼吸平穩,像是真的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開門出去,關門時還不忘輕輕帶上,生怕驚擾到我。 0
 
風奕,對不起,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姐姐,我都罪無可恕。我緩緩拔出扎在手上的吊針,看着那細針,心中五味雜陳,隨後一咬牙,在腕上狠狠割了一下,霎時便有殷紅的血汩汩淌了出來。 0
 
 
我的腦海漸漸浮現出許多過往的片段,只要是關於你的,都是美好的。風奕,所有的事,便隨着我的離開,都忘了吧!這輩子,你只要記得我愛你就好! 0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罪大惡極,即便是想以死謝罪,老天都不肯成全。 0
 
我醒來時,還是在這間滿目蒼白、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裡。 0
 
我看見林風奕趴在我的床前,眉頭微蹙,仿佛還在為我的事擔憂。我伸出手去,想要為他撫平那緊皺的眉頭,不料,他卻被驀然驚醒了。 0
 
他的眼眶濕紅,像是剛剛哭過,臉色鐵青,明顯是在生我的氣:「長歡,你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己?想必曼麗在天堂已原諒你了,畢竟你是她的親妹妹,你如今這樣做,不是讓她傷心嗎?」 0
 
「風奕,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不值得你這樣待我。」 我躲避着他的目光,眼淚不受控制地簌簌往下落 ,「你生日那天,我是故意讓姐姐看見那一幕的,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有什麼,而我,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私生女,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還要時不時地承受太太的打罵,若不是家道中落,她至今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嫉妒她,所以想要搶走她心愛之人,風奕,其實,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0
 
我淡淡地講述着事情的 「原委」,面上始終收斂着悲慟之色,可眼睛卻不自覺地泛紅。 0
 
我看着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心裡居然難過起來,我留給他的最後印象,定然糟糕極了! 0
 
可是,甄長歡,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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