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嘲笑她,程若瑤冷哼一聲,伸出手指,惡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道:「甄長歡,你得意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嗎?聽說,你跑到百樂門賣唱去了?真是下賤!和你姐姐一樣賤!」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這次我真的動了怒氣,她再怎麼罵我,我都可以當作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她不能罵姐姐。
姐姐都已經是個死了的人了,卻還要遭受程若瑤這般侮辱,我怎能坐視不管,袖手旁觀?
「嗬…… 生氣了?你也不用在這兒裝姐妹情深,你姐姐的死,你也脫不了干係!」
程若瑤依舊不依不饒,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她那猙獰叫囂的模樣,引得周圍的下人都紛紛側目,小聲議論起來。
林風奕是在這個時候急匆匆衝進來的,他眼疾手快地掩住程若瑤的嘴,故意不讓她往下說。
可我卻分明從他們的爭辯中察覺到了異樣,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我上前用力推開林風奕,大聲質問道:「你讓她說,讓她說,你們到底有什麼瞞着我?」
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仿佛瞬間被釋放了出來,我變得狂躁不安,雙手不停地捶打着林風奕,一邊大聲叫嚷着讓程若瑤繼續往下說。
可他卻急忙出聲阻止,還對她厲聲呵斥道:「你若敢胡說八道,我們的夫妻情分,便到此為止,你不要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事。」
他們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我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情緒也越發躁動不安起來:「林風奕,她說姐姐的死與我脫不了干係,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雙手用力撕扯着林風奕的衣服,整個人仿佛一隻發了瘋的小獸,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心裡清楚,我又犯病了。
「啊!」 在激烈的推搡中,我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頭重重地碰到了茶几。
我下意識地用手一摸,便感覺有黏黏的血流了出來,頭痛欲裂。緊接着,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大片大片的血跡,還有姐姐慘白的臉,那畫面就像噩夢一般,揮之不去。
我再次陷入了繁複痛苦的夢境。夢裡,我從背後緊緊抱住林風奕的腰際,滿臉都是淚痕,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接着,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充滿了悲哀與無助,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說:「風奕,我愛你,我那麼愛你!」
然後,我看見了猛然出現在身後的姐姐,看着她倉皇地跑出去,被突然而至的車子撞倒,地上頓時出現大攤殷紅的血跡,那觸目驚心的場景,讓我在夢中都忍不住顫抖。
後來,醫生搖着頭,無奈地對我說:「傷者失血過多,我們已盡力了!」
「長歡?長歡?」 耳畔響起熟悉的呼喚聲,是他吧!這三年來,我對他刻薄相待,用言語不停地折磨他,卻沒想到自己恨錯了人。
那個害死姐姐的人,竟然是我!只是,我一直在逃避,卻獨獨讓他一人承擔這份痛苦,我真是太自私了。
「風奕,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姐姐是我害死的,她是我害死的!」 我猛地握住他的手,頭還在隱隱作痛,眼淚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來,關於姐姐自殺,關於林風奕的朝秦暮楚,不過是我臆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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