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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04.
早餐我給「弱智」加了雞腿，「孩子」挺正義也挺仗義的。
我決定帶他找院長談轉正的事。
院長上班來得很晚，臉上消腫了不少，但一張嘴說話就呲呲哈哈抽涼氣。我心裡很爽，但面子上卻是一臉肅穆：「對不起院長，這個傻子昨天不走，說我在咱們醫院電過她，非要打我，我給他買了棒棒糖才算哄下——您知道，他是精神病患者，他就是殺了我也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然後他就賴在我家不走了，要不咱們報警吧？」
「報什麼警？他一個傻子，報警有什麼用啊！」老傢伙一臉正經地訓我，「你帶他來我這裡幹什麼？」
「我這不是要轉正了，我來找您辦下手續？現在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裡，我也沒辦法！」我很無奈的樣子。
院長嘴裡「次哈」一聲，好像我的話又戳中了他的神經：「你這個轉正的事組織上還沒來得及研究呢，回頭再說好吧！」
我很急，可又不敢翻臉。
「轉正！「弱智」說話了。不過不是沖我，而是衝着院長。
「給阿姨轉正！「弱智」彎腰脫下了腳上的球鞋，直眉睖眼地沖院長喊。
「你快把這個活爹弄走啊！」院長傻了，「快叫保安！」
「弱智」伸手抓住了院長的脖子：「轉正，給阿姨轉正！」
保安來了，可不敢靠近，在我的喝止下，「弱智」丟了球鞋，卻從辦公桌上拎起一個玻璃煙灰缸在院長頭上比畫着，這一傢伙下去，指定得把院長的腦袋給開瓢嘍。
院長找出了轉正的申請表讓我填。「弱智」虎視眈眈地舉着煙灰缸看我的臉色。
表填完需要院長簽字，可這老傢伙磨磨唧唧不肯就範。
我眼淚掉了下來，「弱智」問我：「阿姨別哭，是這個壞人不給你轉正嗎？」邊說邊高高揚起了手裡的傢伙。
院長尿了，褲子都濕了，簽字、蓋章一氣呵成。
我收了表格，試着從「弱智」手裡抽走煙灰缸：「來，給我，阿姨轉正了。」
「弱智」聽話地放開了院長，丟下煙灰缸跟我走了。
天啊，這哪裡是「弱智」，這是一個天使啊。
我決定留他在我家定居了。
我做飯，他在旁邊看着，好像是我的操作觸動了他大腦里的記憶，不但我做過的他會做，還能舉一反三地推陳出新。除了江北本地菜色，東北的鍋包肉、四川的魚香肉絲、河南的燴麵、蘭州的拉麵……他都能手到擒來，而且味道不差。
早上，他起來做飯，我們兩個吃完，他洗洗刷刷。
晚上下班回家，他馬上把飯端上桌。
這是一個靈童轉世吧！
開始，我每天買菜回來，後來看到蠻聽話的，就試着給了他一把鑰匙，他不要：「阿姨，我不敢出門，我害怕！」
有他在，院長再沒敢敲我的房門。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我自己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了。
護士站的八婆們已經在背後嘀咕我了：
「聽說了沒，楊大夫把前段時間他治療的那個傻子領回家了，那個傻子洗衣服做飯、拖地，跟個保姆一樣伺候她……」
「你們說，那個傻子智力四五歲，「那個傢伙」總應該是成年人的吧？楊大夫會不會用他來敗火啊？」
我又羞又惱，可實際情況就是這個樣子，我又不能堵住別人的嘴巴。
我想送他走，可我不知道該把他送到哪兒？我給救助站打電話，人家一聽我說的情況，直接把電話掛了。
05.
住的時間長了，我嘴上說讓他走，實際卻捨不得了。
他除了做飯外，洗衣、拖地什麼活都能幹，最主要的是家裡有他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踏實和安然。
丈夫在上海進修的時候劈腿了一個同事，和我談離婚的時候果斷、決絕，好像我們根本不是結婚三年的夫妻。
女人也是有需求的，我甚至惡趣味地想研究一下「弱智」那個地方是不是成年男人的。
我給他買了兩身新衣服，一身運動服、一套藏青色西裝。穿在他一米八多的身上很有型，他當着我的面換上衣，我發現他還有八塊腹肌，我差點上手去摸一下。
我沒有把他當成成年人，而且平時我也比較粗線條。
到衛生間洗澡，身上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里上水開轉，卻想起來忘了拿換洗的衣服。「弱智」坐在客廳看動畫片，我光着身子出來肯定會被他看光的。
沒辦法，我試着喊他：「小秦同學，陽台上有條裙子你幫我拿過來好嗎？」
他歡快地答應了，我把衛生間的門打開一條縫，伸出一條光胳膊接過，但肯定走光了，我看到了他雙腿間的膨脹！
我快速拿衣服關門，心裡砰呯直跳。
洗完澡，我強自鎮定着出來，「弱智」盯着電視對我說：「阿姨你很好看。」
我不知道自己是釋然還是失望。
我竟然習慣了「弱智」在我家裡、在我心裡、在我生活里的存在，我甚至有時候想：他要不是弱智我就嫁給他！
實際上，現在我和他好像也就差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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