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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3
我弄丟了夜明珠，我不敢回家。
眼看着太陽要下山了，我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院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小心翼翼地跑到房間，剛要推門，就聽到一聲怒吼：「你進來做什麼！」
是龍王的聲音。
我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龍、龍爹。」
我哆哆嗦嗦地喊了一聲。
「你還有臉叫我龍爹！」
龍爹走過來，一腳踹在我的胸口，把我踢飛到了院牆上。
「一天天就知道吃白飯，不幹活，再敢亂跑，我就把你扔到蛇母崖餵蛇！」
龍王啐了一口唾沫在我的頭上。
然後，他就走了。
我的肚子很疼，心裡也很委屈。
我捂著肚子站起來，腿還在發抖。
我忍着疼走進廚房，對着牆角乾柴火堆吐。
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我站在凳子上，把頭伸進水缸喝水。
我感覺我喝得太多，一會兒肯定還會吐出來。
我又做了藥膳，端到龍爹龍母的房間，站在旁邊等着。
弟弟被龍母用一塊很大的花布包裹着，只露出紅撲撲的臉。
他的臉很小，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小。
「望瓏，你在這裡站着做什麼？」
龍母冷冷地看着我。
我呆呆地看着弟弟，眼睛一眨不眨。
我很喜歡弟弟。
「龍母，弟弟真好看。」
「好看也不是給你看的。」
龍母把弟弟抱起來，在懷裡輕輕地搖晃着。
弟弟吐了吐舌頭，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的舌頭細而長，分成兩半，像蛇的舌頭。
我摸了摸自己的舌頭，跟父母的一樣，跟弟弟的不一樣。
我有點失落。
我也想跟弟弟有一樣的舌頭。
我還想再看一次弟弟的舌頭。
我又呆呆地看着弟弟。
「望瓏！」
龍母重重地把碗砸在小桌上。
「你要是敢有什麼壞心思，弟弟少了一根毛，我都打死你！」
我沒有壞心思，我只是想要跟弟弟有一樣的舌頭。
我想說話，但是看着父母兇惡的目光，我說不出話來。
我躺在床上，渾身癢。
我以為是床榻堆里長蟲子了，或者窗戶破了個洞，什麼東西飛進來咬我。
我受不了了，爬起來，在牆角里抓我的胳膊。
我把皮膚抓破了，流出血來。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我抓下來了，但是我看不見。
我又摸了摸，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滑滑的東西。
我使勁兒捏住那東西，想要把它弄下來。
但是我剛一用力，就痛得叫出聲。
我再也不敢碰它了。
第二天我睡醒，身上不癢了。
我去看手腕，有一塊淡綠色、半橢圓形的硬片，只有我大拇指指甲那麼大。
它已經跟我的皮連在一起了。
這是龍鱗嗎？
可是龍族不是長到千歲才能化龍，在龍和人中變化嗎？
族中一直流傳，萬年之前，炎龍一族曾因觸怒上蒼，力量被禁錮，以人形存在，歷經千年才能化龍。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也不想告訴龍爹龍母。
他們會打死我的。
我決定留着它。
為了不讓龍爹母后發現，我找了個東西遮住那塊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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