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柳璎仍在灯下研究铜镜。
月光渐渐暗淡,镜面上的星图也随之模糊。但她已经看清了更多细节——那些看似普通的花纹,竟是一幅完整的天象图,记载着某个特殊时刻的星辰排列。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若图上所示属实,七夕那夜不仅太白当空,紫薇垣更会呈现出二十年一遇的奇特排列。那时,或许就能解开所有谜题。
"姑娘!"阿福突然急匆匆跑来,"大事不好,王大人带着御史来查案了!"
柳璎心头一惊,连忙将铜镜和碎片藏好。果然,不多时就听见外头一片嘈杂。
"柳璎,你可知罪?"王正道的声音响起,"擅改天象,妄议朝政,此罪当诛!"
柳璎推门而出,只见院中站满官兵,王正道身边还跟着两名御史。她强自镇定道:"不知王大人所指何事?"
"哼。"王正道冷笑,"你那北方状元的预言,已经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更有人传言,说你与叛逆勾结,意图……"
"王大人慎言。"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众人回头,只见苏谨之正从外面走来,"柳大家的预言皆有天象为证,何来擅改之说?"
"苏太医此言差矣。"王正道不甘示弱,"她那预言分明……"
话未说完,天边突然划过一道流光。众人抬头,只见太白星竟在晨曦中清晰可见,恰好与紫薇垣相照。
"诸位请看。"柳璎突然开口,声音清亮,"这便是天象为证。太白晨见,与紫薇相照,此乃天意昭昭,岂是人力可改?"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震住,一时无言。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疯癫的笑声:"天机天机,皆在星辰。善观者得之,昧者失之……"
柳璎认出是徐远的声音,心中一动。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胡言乱语!"王正道怒喝,"来人,把那疯子抓来!"
几名官兵冲出去,却只抓到一张字条:天象有定数,人事有迹可循。十五之夜,月圆之时,真相自明。
这字条看似是徐远留下的,但柳璎却在背面发现了一个极小的徽记——正是安远侯府的标志。
"诸位。"苏谨之适时开口,"眼下天象已证,不如回去禀报大人,再作定夺?"
王正道虽然不甘,但见太白异象当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带人悻悻离去。
"多谢苏大人相助。"待人群散去,柳璎向苏谨之道谢。
"无需言谢。"苏谨之欲言又止,"只是……你可知那疯子的来历?"
柳璎心中一动:"苏大人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后,确实有一个孩子被救出。"苏谨之意味深长地说,"而救他的人,正是你祖父。"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炸响。柳璎终于明白,为何祖父临终前要将铜镜交给她,为何要她等待太白再现。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七夕将近。"苏谨之临走前提醒道,"你要小心,有人已经盯上你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柳璎站在院中良久。晨光中,她仿佛又看见那个执扇的身影。那些疯癫的话语,那双清明的眼神,原来都暗藏玄机。
她抬头望天,太白星仍在天际闪耀。这一刻,她似乎预感到,一场足以改变命运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与徐远,不过是这场风暴中的两枚棋子。
但至少,他们已经不是孤单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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