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质人的太阳系方面军在修煞的带领下,通过对纳尔斯所乘坐的类陨石小型弹射舱的轨迹分析,降临至他的弹射舱落点附近的地区中,尽管在山中,但是他们的活动迹象很快被上山的人发现。
起初村民都以为是什么人类活动,直到生风村里出现了失踪案件,大家才对山里莫名出现的行踪有了警惕,于是报了警。警方的初步判断是蝰蛇组织的活动,需要军方配合,也就有了几个月前轰动全球的生风村交火事件。
内质人降临地球的第一目的,就是为了追杀逃亡至此的纳尔斯。原本纳尔斯是完全可以借人类军方和内质人交战时继续逃离,但是为了救落单的安晓天,他还是选择站出来,不幸的是,那场战斗中,他的身影被眼尖的埃克顿发现,被埃克顿用马波斯狙击枪重创了身体。
当时,他本已无路可退,但是被自己救下的安晓天又杀了回来,烈鹰装甲的到来也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时机,他立刻召唤时空洞,脱离了战场。
生风村交火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清晨
“我听到一声老响的叫声!那声音,骇得我一整夜都莫得合眼嘞!我就瞪着个眼,落汗落得,那腰都在抖!”
这位大概耄耋之年的羸弱老头,看着矮小,而面对记者的镜头,右手握着的拐杖却是一个劲地往水坑里“乓乓”敲着。
村里的魏大娘对记者眉飞色舞地叫喊着,好像昨天的事件是她一手策划的一般:“我看到一个会飞的人,他就从天边飞来撒!然后——喏,那边的山腰子,看到没?他就怼着那里俯冲下去,然后就是子弹扫射的声音,在夜空中非常明显。他甚至还抱了个人出来,我亲眼看见的,真的!”
魏大娘沟壑纵横的蜡黄脸一个劲地往摄像头前凑着,整个直播屏幕里全是她的大脸和口水,无奈地摄影师只好往后退去,结果一脚抵住了什么。摄影师回头,发现脚跟正好撞在一个少年落下来的鞋边。
摄影师赶紧赔笑起来,而刘宣也大度地摆摆手,微笑了一下表示理解。
“枪声弄得我和我妹都没睡好,我妹一直在哭,我也好害怕。”
……
因为与神秘敌人的交火,生风村一下子就蹿红了,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本来就很窄的一条道路,被各种车辆和设备挤得水泄不通,人想通过都是一个问题。
刘宣左躲右闪,在这架满先进设备的世界里灵巧绕走,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仪器,否则下个月的生活费恐怕都不够自己赔的。
不过,魏大娘口中的会飞的人,勾起了刘宣的遐想,肯定是什么高科技啊,从来没听说过。
“宣儿!”
“啊?哎!”刘宣如梦初醒,往邻居家二楼望去,李叔叔探出个头,下雨了,看着像是在收木具。
刘宣本能地把怀里抱着的药物和饭盒往另一边缩了缩。
“中午了,要不来咱家里坐会?”李叔叔热情招呼地同时,往刘宣去的方向瞄了一眼。那边走过去,要么去隔壁几公里山路外的桐村,要么就是上山。
“呃,太客气了,李叔!我去桐村给室友送个东西!改天来!”
刘宣的室友都是城里人,哪有桐村的。他只是急中生智,随便拼凑了个理由。
“好嘞!注意安全啊,小子!”果然是看着刘宣长大的叔叔,对他的话居然深信不疑。
刘宣比了个“OK”的手势,尽量压着脚步快走起来。
“但千万莫挨山上啊!最近也真是,闹得人心惶惶的。”李叔叔还是不放心地朝刘宣的背影喊。
刘宣确认自己被拐角口的大槐树挡住后,立刻向山深处跑去。他可不在乎什么危险,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新认识的奇怪朋友。纳尔斯缺乏生活物资,食物和药物都已所剩无几,他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刘宣了。
顺着之前上山祭拜的路线,好不容易抓住了洞口的岩壁,刘宣望望四周的草木,往洞里轻轻地喊道:“纳尔斯?”
声音在山洞深处的黑暗回弹着,撞击着,很快又陷入了沉寂。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刘宣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他试着一脚踏了进去,鞋底挤压小石子产生的“咔嚓”声,是鼓舞刘宣走进黑暗的唯一号角。
“纳尔斯?我……带饭来了。你肯定很饿吧?”
望着洞里的黑暗,刘宣不禁打了个寒战,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你在吗?我是刘宣啊。”
里面太黑了,黑到刘宣因为方向不清走歪了,很快,他右手食指的关节触碰到了什么。刘宣发现有些端倪,右边的石壁上怎么会有一块大泥巴嵌在最底下呢?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这个山洞时,岩壁两侧都是坚硬的石块,怎么会有泥巴黏在岩壁上?
刘宣弯下腰,试着抠了几下,发现手指居然奈何不了这泥土块。更加疑惑的他往上面敲了敲,里面居然传来了金属特有的闷响。
刘宣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将耳朵贴在了泥土壁上,询问道:“纳尔斯,你在里面吧?我是刘宣。”
果不其然,里面立刻有人回应道,但也许是厚度问题,声音很微弱:“你往三维印泥的中心摁一下,就可以了。”
“什么什么泥?”刘宣的脑袋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橡皮泥,犹豫了一下后,将食指摁在了中心处。
这块泥土的中心旋即绽放出蓝色的波浪形影像,照在刘宣的脸颊上,似乎是在等待授权。等刘宣再去尝试挪动时,这块泥巴竟然像塑料袋一样,脱离刘宣的手后就缓慢飘落在了潮湿的碎石地上。
刘宣扶着泥土壁向里面张望着,一滴水珠冷不丁掉在了刘宣的额头上,吓得刘宣又往后缩了几步。
刘宣望见深处有一双时明时暗的小月亮,勉强照耀着这个黑暗的避难所。一丝不好的预感涌入刘宣的心房,第一次和纳尔斯见面时,他眼里的光,比现在耀眼太多了。
倚靠在土壁上的纳尔斯看见刘宣扔下装着东西的塑料袋就朝自己走来,赶紧把歪着的脑袋正了正,同时悄悄地将手掌盖在了腹部左侧。
刘宣蹲下来:“你还好吗?”
“我……好得很。”为了向刘宣证明自己一切正常,纳尔斯抓着旁边的石头就想把身子直起来,但是他现在已经失血过了,突然直立导致他供血严重不足,差点就昏厥了过去。
刘宣赶紧上前扶住他,他发现纳尔斯很沉,费了很大的劲才带着他缓缓坐下,问道:“别逞强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虽然刘宣不希望如他所愿,可是纳尔斯无意间撒开的手,已经将他的伤势暴露给了刘宣。
“我天……”刘宣看到了纳尔斯腹部巨大的伤口和里面的胶质填充物,惊呼一声,心如刀割。纳尔斯是他的新朋友,他的确这么认为,但是昨晚的交火死亡事件,很难不让他怀疑起纳尔斯的身份。
“跟我说实话,昨天都发生什么了,你是不是参与进去了?”
纳尔斯无奈交代道:“是……他们把整个山用照明弹打亮时,我觉得我要出事了,赶紧拿上装备,但是山麓那边居然交火了。因为不熟悉地形,我一路躲躲藏藏,这时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传来爆炸声,就看见一个影子从山上滚落下来,摔在一个树桩上,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不是在找我,可我不忍心看着这个士兵惨死,帮他解决了追杀者。然后……就逃回来了。”
“你别骗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别捂着了,我看到了。”刘宣的眼神里有些警惕。
纳尔斯只能放下手,说:“咱们先吃饭行吗?我饿了。”
打开饭盒,一股喷香扑鼻而来,“哇塞,好像还可以啊。”纳尔斯说着,伸手就往里面抓起一口菜。
“哎……”刘宣欲言又止——也许在他们的星球不流行什么餐具吧。他看看从塑料袋里掉出来的那双筷子,撇撇嘴。
“土豆牛肉、红烧鲫鱼,还有包心菜,希望你还吃得惯。”
刘宣介绍着,谁想纳尔斯一口鱼肉就塞进嘴里。
“哎!小心刺!”
“这个?能吃啊。”
纳尔斯把一根连着肉的刺放到嘴边给刘宣瞧,放了进去。
刘宣看呆了——他不是地球人,谁知道他的身体构造是咋样的呢?只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好了。
刘宣静静的等他吃完,直到纳尔斯吃得连汤都不剩后,刘宣迫不及待地想提出问题,但对方率先开口了。
“刘宣,我看得出来,你怀疑我昨晚参与了交火,但是我很负责的告诉你,那些与你们族人对战的人,是我做梦都想杀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保证昨晚我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地球人。而且,即使你不相信,这也已经不重要了……你马上就要和我道别了、”
“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啊?你要回月球了?”
“不是。”纳尔斯非常仪式感地将饭盒一个个扣好,叠在了一起。
“十二小时后,我会死去。”
刘宣震惊,一下子站了起来。
“所以,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吧,我选择为伤口注入填充物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你回来,我没有家人了,这里能托付的只有你。”
纳尔斯闭上了眼睛,整个山洞便陷入了墨黑色。
刘宣望着黑暗里的纳尔斯所坐着的方向:“我知道你在吓唬我,对吧?你的腹部有填充物,应该……”
黑暗中又传来纳尔斯的声音,刘宣可以想象出来,他应该是在不屑又有些无奈的尬笑。
“瓦姆勒科技跟不上咱们这个星域的发展速度,不能说你无知。这个填充物,只能用来止血,最长的有效时间就是十五小时。三小时前我从医疗箱里找到了凝结剂,为了就是能再见你一面,至少让我死前,有个说话的人陪陪,可是……也不能怪你,我们才认识了多久?不能怪你。”
纳尔斯没有哭嚎大闹,他现在就是一个垂危的老人,平静地等待解脱。他悲怆的语气,听着像是在安慰刘宣,其实他是在安慰流浪异星、无家可归还战败的皇室王子——自己。
一想到自己新结交的朋友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失去他人的无力感再次爬上了自己的心田,让刘宣感到痛苦且愤怒。他愤怒自己为什么每次都是一个旁观者,以见证人的身份看着他们消失。
“我……我错了好吗?我相信你。求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睛。”刘宣咬着牙蹲了下来,用指尖在黑暗里摸索着,希望能碰到纳尔斯的身体。
“不是,我们才认识多久啊,我没有几个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会这样分开,求你了,我,我不想失去你……”骤然间,刘宣像个小孩子,泪水不断地往下掉。
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个世界除了母亲和安晓天,没人会以朋友的身份走进自己的世界,哪怕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刘宣后悔莫及的眼泪一滴滴地落进了纳尔斯一直以来被战争摧残的内心。他睁开眼,用眼里的月光照耀着蹲在地上抽噎的刘宣。“别哭啊,多点戒备心很正常,你没错。只能怪我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埃克顿,颁萨若是下令击毙我,我已经死了。能与你走完最后的十二小时,是我的荣幸。”
“肯定有救的!我这就去……”刘宣爬起来想出去买更多的药,却被纳尔斯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为难你了,瓦姆勒估计没有。即便有,你应该也带不回山洞吧。”
刘宣沉默了,他红着眼看着纳尔斯:“那我是要看着你死吗?”
“也许吧。”纳尔斯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也许?”刘宣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干脆坐在了纳尔斯身边,“那就是有办法,对吧?”
纳尔斯迟迟没有说话——确实有,但是他不想为难这个年轻人,因为刘宣本就应该平平安安的做一个正常的人类,过完他安安稳稳的一生,如果真的用哪种方法,他会将刘宣带入随时面临死亡的漩涡之中,纳尔斯问心有愧。
可是,如果他同意呢?
纳尔斯回想着自己被“禁区”特战队送上逃生舱时,他们毅然决然地拉上舱门,朝自己惨然一笑……
“说吧,我愿意,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刘宣拉着他的手臂。
纳尔斯看着他,眼里也沁润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睁大眼睛后,拿起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着:“数百年前,我们的祖先终于揭开了‘甲米’的秘密,即灵魂。”
“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它可以离开躯体,来到另一个躯体,干预另一个人的思想与行为,甚至可以长期在同一个躯体中,同时存在两个灵魂。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我们的念法者们在原本的法阵基础上,建立了一种新的魔咒——灵魂契约。”
一边说着,纳尔斯的手已经握着树枝来到了刘宣身边,心中默诵着法阵里的词。
“它允许一个躯体中的灵魂接纳另一个灵魂,成为所谓的双灵人。但这个魔咒的实用性太好,有了它,基本就意味着可以实现死者复生,为战争服务的潜力巨大。因此这个魔咒的学习,被严令只能在皇室中的直系血缘传播,而且,必须是主和派。”
传言说,只有交出灵魂的一方拥有纯洁的正义感,而受约方是自己心甘情愿共享躯体,受约方的灵魂才会尽可能全力以赴地接纳对方。而你,能接纳我的灵魂吗?一旦成功,将来我会以你的第二人格存在于你的躯体内。”
说罢,纳尔斯已经在他自己周围的一圈画上了咒语与一些刘宣看不懂的图案。纳尔斯扶着泥土壁,微微弓着身子,看着刘宣的目光中透露出难以言状的严肃。
刘宣没有回避他明亮的目光,坚定地回答:“能!”
“可你要记得,我是被追杀的人,我不想让你被牵累,你能明白我的担心吗?”纳尔斯希望刘宣听到后果能果断拒绝,稍微犹豫一下也好。
然而大吃一惊的是,刘宣居然冲上来,抱住了自己:“相信我,纳尔斯。我愿意为我的朋友付出一切。”
纳尔斯长叹一声,轻轻推开了刘宣:“你再想想吧,等你冷静下来再回答我也不迟,因为这是会改变你一生的大事。”
“那我问你。”刘宣正视纳尔斯。
“当你垂垂老矣时,你会因为自己曾经心甘情愿做的事而后悔吗?”
纳尔斯没有回答。
“我的家已经……缺了一个了,你也看到了。因为我的无能,我的软弱!我要再往后余生中无数次惊醒的夜里痛哭流涕,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值得吗?而你作为国破家亡的君主,是被奴役的子民们唯一的信仰,唯一的救世主!你,你觉得你现在死了,有那么多人在盼着你,值得吗?”
没等纳尔斯回应,刘宣自觉地站到了他的法阵里。
听罢,纳尔斯狠下心,松开了拳头,开始默念咒语。
不一会儿,刘宣发现,两人各自站着的法阵中,石块开始在地上擂鼓,幽蓝色的微光包围了他们。
渐渐地,刘宣似乎能听到别的声音,好像是有其他人在跟着纳尔斯一起默念咒语,甚至,他看见纳尔斯身后的光芒中,出现了十二个人影,那是出现在纳尔斯的记忆中最重要的人所产生的虚影。
女孩、王国、阳光、战火、刀光、尸海、废墟……一段段画面朝刘宣扑面而来,纳尔斯一切的记忆都浮现在刘宣眼前。
刘宣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像被谁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再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只剩下那些土块,还有燃烧后的炽热。
刘宣睁开眼,一具发黑的躯体倒在了刘宣面前,那正是纳尔斯。
他慌忙起身想扶起他,耳边却传来一个全新的声音,是从他的内心中传来的:“我在这,宣,我们成功了。”
“啊?!”刘宣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真的到我身体里来了?”
“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副人格。我们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你说得对,死去不值得。谢谢你,让我不会抱着遗憾死去。从今以后,你将不再是一个人了。”
刘宣走出山洞,看着外面的树叶缓缓地被风拖起。他的嘴角,开始不自觉地上扬,刘宣能感到一阵温暖在他体内涌动着,似阳光,也似时光。
战舰里
“你为了杀一个普通的瓦姆勒士兵把纳尔斯放跑了?!”修煞走上前,一巴掌将埃克顿拍翻在地。埃克顿站起身,低三下四道:“对不起,大人,请……请再相信我一次,让我带上几个机械士兵,配合‘熟人’的线索侦察,我一定将他抓回来!”埃克顿用巨大的眼睛与修煞对视着。
修煞看了他一会:“那我再信你一回,如果这次出征,你还抓不住他,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修煞开启时空门,回头说了句:“你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丑陋。”说完,便走了。
这话瞬间就让埃克顿气得暴怒,他一拳砸在墙上,钢甲墙也被他打出了一个窟窿:“他竟然敢说我丑陋!要不是他是我上司,我早就剁了他不知多少遍了!”埃克顿紧握的拳头不断地颤抖着。
“但这次请命,我不是没有理由的。纳尔斯再强,他也不过是孤军奋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我与他交过手,他的格斗能力也就那样。包括你也跟他打过,也没见得他有多能打,是吧?所以这次我们联手,纳尔斯插翅难逃。”
身后探照灯下的影子,缓缓地扭曲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也希望纳尔斯能死在你面前,我说的对吧,暗杀之王,纵影者?”
“行了,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我后面。”
接着,就是埃克顿的影子扭曲着,站了起来。纵影者从黑色的速写里走到埃克顿身边,将自己的影子全部收进手臂里,随后将一块电子屏幕丢给埃克顿。
“这是我们士兵的最新情报,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说完,她就潜进灯下的影子里游走了。
“你敢这样对我!臭娘们!”埃克顿叫道。
说着,他打开电子屏幕,照片里,纳尔斯的躯体躺在地上,旁边是一圈又一圈的咒语。
“纳尔斯……哼,呵哈哈哈……”不知为何,埃克顿笑了起来,他的獠牙随着身体颤抖着,仿佛一只只小埃克顿,在肆无忌惮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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