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朱隽的大帐内灯火通明,映得帐帷内外如白昼般亮堂。帐内,朱隽正坐于案前,地图摊开在案上,周围数名将领站立,神情肃穆,气氛紧绷。刘备、关羽、张飞亦列席一旁,三人甲胄尚未脱下,满是战场上的血迹与灰尘。
“阳城久攻不下,张宝又是个顽贼,若不速决,恐夜长梦多。”朱隽低头盯著地图,手指在阳城一带的标注上轻轻点了点,眉头紧锁。
此时,帐外一名探子匆匆进入,单膝跪地,禀道:“启禀将军,关于皇甫嵩中郎将之消息已查明。”
朱隽抬头,目光微微一亮,急声道:“快说!”
探子拱手答道:“皇甫中郎将已于曲阳大获全胜。朝廷因董卓屡败,命皇甫将军代其总督兵马。将军抵达曲阳之时,贼首张角已病亡,张梁接掌其众,与皇甫将军交战于曲阳一带。皇甫将军连胜七阵,最终斩张梁于阵前,贼军溃败,大半已降。皇甫将军随后掘开张角之棺,戮尸枭首,将其首级送往洛阳示众,以振国威。”
帐内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露喜色。朱隽则不动声色,示意探子继续说下去。
探子又道:“皇甫将军此捷甚得朝廷嘉奖,已被封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皇甫将军亦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已复其原官。至于曹操,因随皇甫将军作战有功,现已被除授济南相,即日班师赴任。”
此言一出,朱隽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缓缓呼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如此说来,曲阳之乱已平,皇甫将军扫清北方贼众,我等此刻正是全力攻下阳城的大好时机。”
刘备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所言极是。张宝已失援军,阳城孤立无援,若能加紧进攻,必可一战而定。”
关羽微微颔首,沉声补充:“妖术既破,黄巾军已无法再以诡计撼动我军之心。此刻若能迅速出击,破城指日可待。”
张飞则哈哈大笑,手中的丈八蛇矛在地上重重一顿:“将军,不如命我先带一队人马攻城!张宝那小贼不过一纸老虎,看我如何搅得他鸡飞狗跳!”
朱隽闻言,略一沉吟,随即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点几处:“张宝久困阳城,贼军士气必然低落。如今我军四面合围,只需再加一把力。玄德公,你仍为先锋,率部牵制东门;云长攻西,翼德攻南,我亲率主力从北门直逼,里应外合,务必一举拿下。”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匆匆进帐,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启禀将军,阳城内有变!”
朱隽眼神一凝,急声道:“快讲清楚!”
探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压低声音道:“张宝部下严政,心有不甘,已暗中与我军接触。他言张宝顽抗已无胜算,但拒绝议和,致使城内军心涣散。严政已密言,只需我军加强攻势,他便可趁乱行刺张宝,并献城投降!”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皆面露惊讶,刘备目光一动,沉声道:“若此计成,阳城可不战而破。但严政之言是否可信,尚需斟酌。”
关羽闻言,冷静地问探子:“严政有无言明为何突然反叛张宝?”
探子拱手答道:“严政暗中传话,称张宝用妖术破军心,导致数战皆败,士卒疲惫不堪,粮草短缺。他认为张宝偏执己见,无谋无策,继续抵抗只会使全城覆灭,故意欲另谋出路。”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拍著膝盖道:“既有内贼帮忙,何须再拖!明日直接杀进城去,里应外合,痛快得很!”
朱隽却抬手制止,目光中带著几分冷意:“不可轻信。若严政有异心,我军贸然出击,反被设计埋伏,损兵折将便悔之晚矣。”
刘备点头道:“将军谨慎,实为上策。不若派心腹密探,再次确认严政之意,若确为内应,则可迅速决断。”
朱隽略作沉吟,最终颔首:“玄德所言有理。命探子再入阳城,确认内部变数。另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攻城。”
夜深如墨,阳城内风声瑟瑟,残灯微弱,街道一片寂静。然而,张宝的军营中,却是一片混乱。帐内,张宝面色苍白,左臂缠满血布,眼神中满是仓皇与不甘。他的亲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报:“将军,朱隽的兵马已将城外四面合围,士卒士气低落,粮草更已见底……恐怕……恐怕守城难以为继。”
张宝猛地一拍案桌,怒声道:“愚蠢!我有天公庇佑,何惧这些官军?只需再起大阵,必能将敌军击溃!”
“将军!”这时,帐外严政大步而入,目光冷厉,语气却透著一丝隐忍的焦急:“敌军围困日久,城内军心涣散,若再不做决断,恐怕非但城守不住,将军性命亦难保全!”
张宝一拍长剑,目露凶光:“严政!你可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严政冷笑一声,面色如霜:“我不怀疑将军的天命,只怀疑那些逃兵会不会先一步开门迎敌!”
张宝闻言大怒,正欲发作,却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柄匕首已深深刺入心口。张宝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严政:“你……你竟敢叛我……”
“叛?”严政咬牙,低声说道,“张宝,你一意孤行,拖累全城百姓,你自己不肯降,莫怪我送你一程!”他拔出匕首,将张宝推倒在地。张宝挣扎片刻,终于不再动弹。
严政迅速拔下张宝的头盔,转身命令亲信:“速将此物送至城门,打开大门迎官军进城!”亲信抱拳应命,匆匆而去。
天刚蒙蒙亮,朱隽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忽然,探子飞马来报:“将军,阳城大门已开,严政已将张宝斩首,携首级前来投降!”
朱隽闻言大喜,立刻下令全军进城,收编降卒,平定全局。刘备、关羽、张飞并肩而立,目视朱隽带领士卒接过张宝的首级,刘备目光深邃,低声对关羽与张飞道:“黄巾乱至此,终有收束之势。但天下之乱,恐非一朝一夕可平。”关羽轻轻颔首,而张飞则拎著丈八蛇矛,长叹一声:“再有什么乱军,只管来战便是!”
阳城陷落后,战火初平,城内一片狼藉。残破的屋舍间,百姓蜷缩在墙角,惊魂未定,黄巾馀众或死或降,士卒们正四处清理战场。朱隽立于城门之上,俯瞰脚下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心中并无得胜的喜悦,只有沉沉的压力。他转身对身旁的刘备道:“玄德公,阳城虽下,然天下未安,乱局恐远未结束。”
刘备微微拱手,目光深邃:“将军所言极是。黄巾之乱虽见颓势,然民心离散,馀孽丛生。稍有不慎,火星必可再烧遍大地。”
话音刚落,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单膝跪地,满脸仓皇:“将军,大事不好!黄巾馀党赵弘、韩忠、孙仲聚众数万,沿途烧劫,号称为张角复仇,现已据宛城!”
朱隽闻言面色骤变,重重一拍案桌:“果然乱未终!这群残匪竟还敢如此嚣张!”他猛地起身,转身对刘备说:“玄德公,贼众卷土重来,若不迅速平定,必又将生灵涂炭。”
关羽跨步上前,冷声道:“将军,既有命令,当即刻出征,莫让贼匪有喘息之机。”
张飞握紧丈八蛇矛,面露喜色:“正好!这群残兵鼠辈,我张飞最擅收拾!将军,只需一声令下,我去宛城取他们人头!”
朱隽冷冷点头,目光如炬:“好!传我军令,命全军即刻拔营,趁黄巾馀众立足未稳,彻底剿灭之!”他稍作停顿,沉声补充:“玄德公,宛城之役,仍以你为先锋。韩忠素来凶悍,率部为贼军主力,你可愿迎战?”
刘备抱拳应道:“玄德领命,必不负将军所托。”他转身对关羽与张飞说:“云长、翼德,此役非同小可,贼军背水一战,定然疯狂。你我三人,务须谨慎应对,万勿轻敌。”
关羽目光沉稳,淡然点头:“兄长放心,云长自当不辱使命。”
张飞则朗声一笑,昂首道:“若是韩忠,交给我来对付!这些所谓猛将,碰到我张飞,保证连十合都走不过!”
朱隽挥手示意,传令士卒整军。不到半日,朱隽大军便整装待发,旌旗蔽日,浩浩荡荡开拔南下,直指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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