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目光灼灼,盯在金扣上:“如何说?”
曾亮微笑道:“你可知道,我拿了这个物件去问了十个人,问他们这是什么?而他们的答案只有一个,这是纽扣,金纽扣。”
曾亮继续道:“所有人都只知道它是个金纽扣!却只有你不仅知道它是个金扣,而且还第一时间说得出它是袖扣。那个时候,我就不禁要怀疑,你是否已经见过这个金扣,甚至就是你将它送进了单杰的手里,以此来引出邓刚。”
黑衣人道:“你说得不错,这是我的疏忽。另外一处呢?”
曾亮依旧微笑道:“你可知道,今夜里不仅发生了劫狱大案,还发生了另外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曾亮目光明亮,顿了一下,道,“就是已经变成死人的邓刚竟然诈尸而活了!死人绝对不可能死后重生,更绝对不可能有诈尸如此荒谬不堪的事情…… 除非是有人要他活过来。”
“哦,为什么要让一个死人活过来呢?” 黑衣人冷冷地问道。
“为了它。” 曾亮说着,从怀里又取出一根寸许长度的银针,在微明的晨光里轻轻晃动。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叹息,道:“曾亮,你果真厉害。”
曾亮笑道:“我一直想不通,一个习武多年的人,如何会被一盏‘软香散’要了性命。即便他是无法用力,因而摔落楼梯,但在摔落楼梯的过程中,他应有足够的时间护住自己的脑袋,这是习武之人最基本的能力,而他却是将脑袋撞破了个大洞。而出现这个结果的唯一原因就是,邓刚在摔落楼梯之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曾亮的口吻越发冰冷,继续道:“邓刚真正的致命死因,我一直毫无头绪,因为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可昨夜酒席间,偏偏让我看到了因为刺破舌脉而变哑的张彪,我这才恍然大悟!于是,昨夜酒散后,我先于你来到殓尸房中,取走了这根银针。而正是这根银针刺透了邓刚舌中的经脉,夺走了他的性命!不仅如此,我还在你屋中的暗格里找到了同样的银针。”
黑衣人沉默不语。曾亮则道:“而所谓诈尸,无非是你想拿到邓刚口中的银针,却偏巧被王龙和宋回撞见,无奈之下弄出的一出闹剧。不过,你也够利落,直接夺走了邓刚的脑袋,以为就此便可天下太平了,却没想到东西早已不在邓刚口中。”
曾亮说完两处破绽,将李长江往自己身前一拉,与黑衣人对峙道:“如今,有了这两点疑处,再加上李长江这个人证,你还想否认吗?” 曾亮目光一凝,大声道,“我的孙大人。”
黑衣人大笑起来,将腰间包袱一扯,一颗人头 “骨碌碌” 滚在地上,正是邓刚的首级。黑衣人将自己面上的黑纱一扯,露出了黑纱后的真面目,正是谋水的父母官,也是一场阴谋的幕后主使 —— 孙满。
孙满白净的胖脸上此刻堆着阴柔的冷笑,拍手道:“好,好,不愧是曾亮。你说得很对,是我将邓刚的金扣故意留在单杰手里,为的就是引出邓刚的嫌疑。同样也是我杀了邓刚,用的正是你手中的银针。所谓位高而贪,我这个人就是爱钱。当我听说自己治下的谋水城出了一块稀世宝玉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很可惜,我曾在原门地方见过那个修玉的工匠,我见他也在李长江身旁,心中就知道了八九分,李长江手中的宝贝是假多真少,于是,我又将自己的目标从古玉上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曾亮听着,眸中一亮,接口道:“邓刚的家产?”
“不错!” 孙满答应得爽快,道,“邓刚是谋水城数得着的富豪,但他也和我一样,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贪。他本已经十分富有了,即便在谋水城也无人能比得过他,但他依旧不满足,他想要更多的钱。而我则将计就计,让他去卖他的假玉。”
曾亮微微点头,目光一扫,落在李长江身上,道:“然后你就找到了李长江?”
“对,想要对付邓刚,总需要有个内应,而李长江就是最好的人选。” 孙满点点头,道,“我将邓刚的一举一动都收在自己眼中,而他却丝毫未觉!就在他和单杰即将要谈成交易的时候,我却突然出现在了单杰面前,单杰知道我的身份,再加上李长江的证明,单杰不由得不信。”
“于是单杰就不想再交易,而且还和邓刚大吵了一架,并威胁要报官!而邓刚害怕单杰真的泄露自己的事情,便下了毒手将单杰杀之而后快!” 曾亮接口叙述道。
孙满满意地点头道:“我渐渐发觉我们二人很有默契,若你我联手,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曾亮笑笑道:“是吗?我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你是官,但你也是犯人,而且罪大恶极。似乎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默契可谈。”
孙满白净脸上又现出一丝诡笑,道:“真的这样吗?既然你已经知道是我设计了这一切,又有了证据,但还是只带了一个人来找我,岂非另有他意?”
曾亮望望身旁的李长江和王龙,本是明亮的眸子中闪烁出异样光彩,走上一步道:“孙大人果真慧眼明智,我是自叹不如了。不错,我是想和孙大人谈一笔交易。”
孙满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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