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两只鬼,睡在哪里都只会成为他们的笼中食。”江屿白沉思片刻,“所以不回去了。”
“但是宿舍有规定……”沈清辞仍然有些迟疑。
“规则也写了11点以后要吃宵夜,但是11:30查完宿舍后不能出宿舍,又是矛盾的,我们不一定要遵守。”江屿白走的很慢,沈清辞的手表显示现在是13:45,可是头顶的太阳依然高悬空中。
“行,我都听你的。”沈清辞没再问别的,他能做的只有无条件信任江屿白。
“你知道吗?在教学楼的时候,我发现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影子,但是刚才在食堂的时候,看见工作人员和食堂阿姨有影子。”江屿白说出了自己最开始发现的事。
“你什么意思?”沈清辞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个男人死了,又死而复生,好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人。”江屿白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有没有可能,虽然我们是被动进来,但我们其实是入侵者。”江屿白定定的看着沈清辞,他的眼珠是很浅的棕色,像一块上好的琥珀,当他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难让人不相信他的话,“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有可能,所以呢,你准备起义?”
“滚。”江屿白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同意你的话,那些规则有可能不全是真的。”
“可就算知道不全是真的也没用啊,我们根本分不清真假。”沈清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棕色的发丝被他抓的凌乱不堪,“变得更复杂了。”
“其实这个规则既限制我们,又限制他们。”江屿白踮起脚尖抬手自然的揉了揉沈清辞的头发,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尴尬的想收回手。
之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每次沈清辞遇见什么难题都会很烦躁,他就会习惯性的揉揉他的头发给他顺毛。
沈清辞对于他的动作倒是没什么反应,相反还颇为享受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你之前觉得这些规则很矛盾,就是因为这其实是两份规则糅杂到一起的。”
“如果我们继续遵守规则,会不会慢慢成为他们的一员呢。”江屿白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沈清辞,他的眸子幽深又凌厉。
“你没发现吗?”江屿白给他最后一击,他伸出手指着地面,“我们现在开始有影子了。”
沈清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地下果然已经有了两人的影子轮廓,只是还不甚清晰,边缘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冲出来。
沈清辞只觉得一股凉意爬上后背,不光是因为江屿白这一番话,更是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已经不自觉的忽视了逃离这件事。
明明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明明这些规则会要他们的命。
“好了,先去上课吧。”江屿白叹了口气,看沈清辞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对了,你哪班的?”
“我是b班的。”沈清辞突然伸手揽过江屿白的肩膀,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别看那边,那里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学生。”
江屿白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沈清辞这才放开他。
两个人进入教学楼,快速的爬到两层中间的平台,透过窗户,那个黑衣服的学生此刻正拦着几个玩家在说什么。
那几个玩家显然也记得那条无视黑衣服学生的规则,此刻互相对视一眼竟然选择了逃跑。
可惜脚步刚要迈进教学楼,下一刻却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随即口鼻喷出大量鲜血。
“但请不要拒绝他们的要求……”江屿白念出规则后半句,“也不知道黑衣服提的要求会是什么。”
“肯定是违背现有规则的,不然他们不至于跑。”沈清辞分析,“我同意你的说法,这份规则或许真的是两份糅杂一起的。”
“下午上课的时候小心点。”已经走到了三年a班门口,江屿白朝着沈清辞挥了挥手。
“你也是。”
下午的课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可不代表他们很安全。
最开始要冲出去的男人,因为喊叫死亡的女生,是江屿白亲眼看见死亡过程的人,其他人他虽然并没有看见,但是在食堂的时候他也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往楼上走,宿舍的情况他不知道,可是很难保证无人死亡。
江屿白观察着班里的人,但现在班里的座位座无虚席,和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那些人都死而复生了。
或者说他们已经被同化变成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一员。
课间的时候,江屿白和沈清辞碰了个面,一起往卫生间走。将笔记本上那页撕下来,又用细细的水流一点点浸湿,沈清辞小心的把那两页纸分开。
另一页纸上只写了六个字,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张纸
“快逃,你是怪物。”
每个字都被水浸湿,边缘模糊一片。
“你敢不敢,”江屿白突然抬头,看着沈清辞,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完完全全的倒映着沈清辞的样子,好像此刻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和我一起逃课?”
江屿白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的高中生逃了一节普通的课,而不是在一次死亡游戏里与规则相抗。
他们的目光交汇,仿佛彼此间有一种看不见的电流在传递,危险和暧昧气息铺天盖地的在两人间流动,夹杂着试探和危机。
沈清辞突然笑了,他伸手抚上江屿白的脸颊,粗粝拇指在他眼尾那颗泪痣上摩擦着,又缓缓的滑下勾起他的下巴,在江屿白的默许下,附身在他的唇瓣上轻浅的吻了一下。
“想让我赔上生命和你一起逃课?”
“代价是一个吻,你赚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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