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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个月之后,安哥来找了,要请我喝啤酒、撸串。
两杯啤酒下肚,安哥打开了话匣子。
“那个女孩确实是被害死的,而且,害死她的人打死你你也想不到会是谁!”安哥瞅着我卖关子。
看我听得认真,安哥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案子已经结了,也谈不上泄密,女孩在那部旧手机里,留下很多录音和照片,照片就不给你看了,涉及当事人隐私,这里是录音,你可以听听。
回头再有什么案子,说不定还得请你帮忙呢。”
接着又感慨:“我干了十多年警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晚上,我把U盘连接在手机上,戴上耳机,打开了里面的音频文件,小姑娘的声音很清晰,但言语里有掩饰不住的悲凉:“爸爸,我可能快不行了!现在,要告诉你很多事情,希望你能扛得住真相的残酷……”
朦胧中,好像那一个窈窕的女孩身影又隐隐出现在我的床前,发髻高挽,粉红色长裙华贵而得体,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叫庄秋雅,从我记事起,爸爸就很忙,忙得我一个月可能都见不到他几次。我家里有钱,很多钱,从小到大,我要什么爸爸妈妈就给我买什么。我们不但在江城市中心有房子,在临江岸边还有一个独栋别墅,带花园、私人泳池的那种,家里不但有保姆,还有一个专职司机服务我和妈妈。
妈妈不用上班,看看书、喝喝茶、打打牌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度过每一天。
上小学,爸爸把我送到了市里最好的寄宿制贵族学校,我的学费一年是八万块钱,各种费用下来,要合到十几万吧。
我生活得很好,但我很想和别的同学一样,有爸爸常常陪在身边。
我也曾经和爸爸谈过:“爸爸,你为什么不能经常陪着我啊?”
爸爸说:“宝贝儿,爸爸得赚钱才可以让你和妈妈过上好生活。”
我觉得只要爸爸常在身边,就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
爸爸还说:“爸爸虽然不经常在家,但还有妈妈陪着你的,好好听妈妈的话,乖乖地哦”。
我对“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个成语理解得最为深刻:我现在优渥的物质生活,都是以失去爸爸的陪伴换来的!
可是,随着慢慢长大,我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希望在我周末回家的时候,能有爸爸来接我,哪怕不是开着家里的宝马七系,骑一个电动车来我就很满足了,我也可以向别的同学炫耀:“看,我爸爸也来接我了!”
我还曾和幼儿园时最好的朋友周红红说过我的苦恼,红红对我的抱怨很不理解:“爸爸不在,不是还有妈妈陪着你吗?你看我们家四口人,住七十平米的房子,我爸爸倒是天天回家,可回到家里就和我妈吵架,说自己挣钱怎么的辛苦!我妈又骂他挣得不够花。
你们家有大房子住着,漂亮得跟公园一样,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比我们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都要高了!你要是再不知足,让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怎么过呢?
我做梦都想去你们学校读书呢,可是我家没钱,去不了!”
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恼吧。
上了初中,我开始敏感,我觉得我已经被爸爸抛弃了。
我拼命地学习,排遣心中的那种孤独、无奈和苦闷。
我的成绩在整个年级都是最棒的,同学们赞美我、老师喜欢我,可又有谁知道我的想法呢。
周五下午,司机何叔开车把我接回来,看到妈妈坐在牌桌上,安排着保姆秋姨照顾我吃喝,周日何叔送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牌桌上,和一帮子无所事事的阿姨、大妈接着搓麻。
我在家里的那两天,就是玩着手机、看着电视度过。
我想爸爸。
我给他打电话,可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见客户,要么就是在出差的飞机上,干脆电话也打不通。
在同学红红的眼里,我是最幸福的人,但在我的内心里,我万分不幸。
而且我没有想到,我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3.
保姆秋姨和司机何叔是两口子,他们在我家附近的小区有套房子,好像是我爸爸给他们出的首付。
他们两个在我们家干了好些年了。
我们家的别墅有三层,平时我住二楼、妈妈住在三楼。
读了高中,我越来越觉得孤独,有一天回家过周末,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我起来,想找妈妈谈谈:我们家里的生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吧?
我穿了睡衣踩着拖鞋上楼,来到妈妈的卧室门口,却隐约听到屋里有男人说话。
我很高兴:我的爸爸回来了!
就在我激动地要敲门的时候,却听到爸爸的喘息和妈妈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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