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为什么要杀人?」
无论警察如何审讯,我都低头不语。
从前,苏阳带着我,我带着盆儿,连哭带喊一整天,也不过勉强吃饱。
老乞丐们欺负我,他为了保护我,肋骨都被打断了,满身是血。
后来进了福利院,苏阳还是始终保护我,有人想要领养他,他就一个要求,必须带上我。
如同彼此的影子,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直到那天,他被院长带进了房间,我在门口等了一夜,他却再也没有出来。
1
苏阳是小乞丐,我是乞丐捡来的小小乞丐。
被捡到时,已经冻得奄奄一息。
老乞丐们都说救不活了,劝苏阳扔掉我。
他抱着我,死都不肯撒手。
老乞丐们心软,你一块,我一把,凑了一锅米汤。
小乞丐笨拙的喂着怀里的小猫崽子。
奇迹般地养活了我。
他给我取了名字,叫「林月,林间明月。」
从此以后,苏阳去哪里都带着我。
小时候背着,待我能走了,他便牵着我,我抱着盆,他负责敲,我负责嚎。
连哭带喊,一天下来,嗓子都嚎了,也换不来几口吃的。
苏阳总说:「月月先吃,哥哥不爱吃干馒头,想当初,哥哥家里可有钱了,鸡腿都不爱吃。」
我那时傻傻的,只会吸溜着口水,呆呆地问,
「哥哥,鸡腿是什么?」
「鸡腿就是昨天我们在车站前,看到那个叔叔吃的,哥哥不是捡了骨头上的肉丝给你吃嘛。」
「哇,月月记得,鸡腿可香了,比月月吃过的所有东西都香。」
我大口大口地咽着口水,试图回味着那肉丝残留的味道。
「哥哥好厉害,连鸡腿都不爱吃,哥哥一以前一定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有那么好的日子。」
苏阳摸了摸我的头,转过脸,晶莹的光从下颌划过。
他胡乱抹了抹,抱着我说:「月月相信哥哥,总有一天,哥哥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天天吃鸡腿的好日子。」
我是怎么回答的,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2
「林月,为什么要杀死刘院长?」
「我,我没有,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在院长房间,我没有杀院长,没有——」
陈警官将一叠照片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手指用力敲了敲。
「好好看,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
照片里的女人跟我穿着一样的白裙,黑色长发及腰,一模一样的脸上是我从未有过的表情。
的的确确是我,没错。
脚上的那双白色耐克运动鞋,还是苏阳在医院捡来的。
鞋子后跟上有一块黑色的污渍,怎么都洗不掉。
记得那时,苏阳说:「挺好的鞋丢了可惜,想留着给你上学穿,没想到洗不干净,等哥哥挣钱了,给你买双新的。」
我宝贝的不行,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好的鞋子,一直没舍得穿。
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我点了点头,「是我。」
陈警官点了点头,指着另外几张照片问,「这几个呢?」
我瞳孔放大,指尖轻颤。
照片里的女人凶狠地扬起手中的菜刀,朝着刘院长砍去。
我很想说那不是我,可那张熟悉的脸,让我无法否认。
陈警官手指又敲起了桌子,「怎么?认出来吗?」
审讯桌后的另一位警官,大声呵斥:「林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赶到院长房间,你手上的菜刀还在滴血,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真不是我……我不知道……我……」
头很痛,我低头抵在桌子上,反复撞着,试图缓解疼痛。
陈警官见状,连忙抬手,阻止另一位警官继续刺激我。
「嗒……嗒……嗒……」
皮鞋清脆的声音,在沉默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警官走到我面前,轻声询问:「林月,刚出生没多久,你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是谁收留了你,关心你,照顾你,你还记得吗?」
「是……是苏阳,我是苏阳从垃圾桶里捡回来,靠着一锅米汤救活的。」
我不顾手上的束缚,挥动双手,大声否认。
「是苏阳救了我,一直都是苏阳。」
2
「林月,为什么要杀死刘院长?」
「我,我没有,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在院长房间,我没有杀院长,没有——」
陈警官将一叠照片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手指用力敲了敲。
「好好看,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
照片里的女人跟我穿着一样的白裙,黑色长发及腰,一模一样的脸上是我从未有过的表情。
的的确确是我,没错。
脚上的那双白色耐克运动鞋,还是苏阳在医院捡来的。
鞋子后跟上有一块黑色的污渍,怎么都洗不掉。
记得那时,苏阳说:「挺好的鞋丢了可惜,想留着给你上学穿,没想到洗不干净,等哥哥挣钱了,给你买双新的。」
我宝贝的不行,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好的鞋子,一直没舍得穿。
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我点了点头,「是我。」
陈警官点了点头,指着另外几张照片问,「这几个呢?」
我瞳孔放大,指尖轻颤。
照片里的女人凶狠地扬起手中的菜刀,朝着刘院长砍去。
我很想说那不是我,可那张熟悉的脸,让我无法否认。
陈警官手指又敲起了桌子,「怎么?认出来吗?」
审讯桌后的另一位警官,大声呵斥:「林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赶到院长房间,你手上的菜刀还在滴血,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真不是我……我不知道……我……」
头很痛,我低头抵在桌子上,反复撞着,试图缓解疼痛。
陈警官见状,连忙抬手,阻止另一位警官继续刺激我。
「嗒……嗒……嗒……」
皮鞋清脆的声音,在沉默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警官走到我面前,轻声询问:「林月,刚出生没多久,你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是谁收留了你,关心你,照顾你,你还记得吗?」
「是……是苏阳,我是苏阳从垃圾桶里捡回来,靠着一锅米汤救活的。」
我不顾手上的束缚,挥动双手,大声否认。
「是苏阳救了我,一直都是苏阳。」
3
「好,好,放松,林月,我们一起回想一下。」
「刘院长出事那天,你都做过什么呢?」
陈警官见我情绪激动,转而引导我回想当天的经历。
我皱着眉,无意识地撕扯着手上的倒刺。
那天,我记得很早我就去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赶到福利院隔壁那条街上的小餐馆。
我在那里做兼职,赚生活费。
晚餐特别忙,那天我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客人指着我的鼻子骂,还好老板娘给我解围。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阿姨,脸上总是带着笑,和蔼可亲。
她一直很照顾我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经常送吃的给我们。
跟我想象中的妈妈一模一样。
每次老板娘来福利院,苏阳都会消失,回来后,他的饭盒里就会多一个鸡腿。
我也想要多个鸡腿。
可每次提起,苏阳都会发火,骂我。
「林月,你给我滚远点,让我看见你去找院长,我就打断你的腿。」
骂完之后,他把鸡腿丢到我碗里,摸摸我的头。
「吃吧,以后鸡腿都给你吃,哥没骗你,早晚让你过上鸡腿都懒得吃的好日子。」
「我相信哥哥。」
从那以后,每次有鸡腿,他都会留给我。
我始终相信,苏阳会实现承诺,让我过上好日子。
直到上学后,我渐渐明白,生活艰难,我们这样的孤儿,想要过上好日子,要么被人领养,要么努力读书。
曾经有很多人想要领养苏阳。
他只有一个要求,连我一起收养。
那些人只想要儿子,不需要女儿,最终没了下文。
福利院里,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被领养,男孩永远比女孩受欢迎。
4
「白天你都在学校,放学后在餐馆打工,那什么时候回到福利院的,苏阳没跟你一起吗?」
陈警官真的是个很好的警官,很有耐心,从不打断我。
另一个警官就不行了,我怀疑那个警官有烦躁症。
他又拍着桌子,喊起来了。
「林月,你说谎,我们调查过,福利院的人证实,你根本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去什么餐馆打工,还有苏阳,我们查过,福利院近三年的档案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月,你不要挑战法律,赶紧老实交代。」
「我没有说谎,陈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苏阳,他跟我都不在福利院的档案里。」
陈警官点头,「我相信你,林月是乖孩子,不会说谎,为什么说你们不在档案里呢?」
我沉默片刻,给陈警官讲了我和苏阳的故事。
我们不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是意外来到了福利院。
苏阳是孤儿,我是弃婴,他在垃圾桶里捡到我。
三四岁时,我便跟着他在街上乞讨。
小时候两个冷馒头,两个人能吃三天。
后来慢慢长大,渐渐吃不饱,苏阳带着我到处跑,勉强能不饿肚子。
老乞丐们见我们大了,怕我们抢饭吃,总是驱赶我们。
可是昆城就这么大,乞丐们早就分好了地盘。
我们小心翼翼,四处流窜,还是被人察觉,让人堵在了火车站后边的巷子里。
苏阳将我护在身后,目光冰寒如雪。
「小子,火车站这片是我疤哥的地盘,你在这儿讨饭吃,拜过疤哥码头吗?」
「不知道哪儿来的愣头青,识相的,还不赶紧给咱疤哥上贡。」
「这小子看着就是个硬骨头,干脆打一顿,丢出去得了。」
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搓着胸口的老泥,掀起带疤的眼皮,瞥了一眼。
「好了,都是长辈,为难个毛孩子有意思嘛。」
叫疤哥的男人刚一开口,围着的乞丐们立刻安静下来。
「小子,火车站是我的地方,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私自讨钱。」
「念你初犯,把钱和你身后的小姑娘留下,赶紧滚蛋。」
疤哥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一寸一寸,顺着我的小腿蜿蜒,冰冷而黏腻。
我浑身发抖,紧紧抓着苏阳,缩在他身后。
苏阳握住我的手,往前挪了半步,挡住疤哥的视线。
他从兜里翻出所有的钱,放在地上,「疤哥,是我们不懂规矩,这是我身上全部家当,孝敬给疤哥,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兄妹一马。」
疤哥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算你小子识相,姑娘留下,你可以走了。」
「疤哥,」苏阳拉着我跪下,「求疤哥开恩,我妹妹才6岁,还是个孩子。」
疤哥唾了口黄痰,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就喜欢小的,赶紧滚,要不都给老子留下。」
他挥手,让乞丐们上前拉走苏阳。
苏阳跪在地上,握紧双拳,咬着牙恳求。
「疤哥,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您放过我妹妹。」
疤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乞丐们蜂蛹而上,拳打脚踢。
苏阳用身体将我护在身下,任他们如何踢打,一声不吭,绝不放开。
拳脚雨点般落下,苏阳咬着牙,嘴脸溢出一丝鲜红。
我哭着求疤哥,求乞丐们,求苏阳别管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巡警路过,那些乞丐慌忙逃窜,我们才得以获救。
5
那次之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靠近火车站。
苏阳浑身是伤,足足养了半年才恢复。
「你们没有报警吗?」陈警官不解地问道。
我低声笑了,「陈警官,我们两个小孩,报警了又能怎么样,谁会管两个乞丐。」
「我会,」陈警官坚定地回答,「如果你们报警,我一定会依法处理——」
「把疤哥他们抓起来,关上半个月,然后呢?」
我抢先说出了处理结果,见陈警官点头,我撇嘴笑了。
「然后他们出来,更加疯狂地报复,各位警官不知道要去下水道,还是臭水沟里捞我们呢。」
「所以你们去了福利院?」
陈警官毫不在意我的挖苦嘲讽,只关心我们后续进展。
我耸了耸肩,继续讲故事。
陈警官并没有说错,我们之所以没去福利院,就是因为疤哥他们被抓了。
那两位巡警跟陈警官一样,都是认真负责的好警察。
疤哥他们进去以后,苏阳带着我在火车站附近安顿了下来。
我们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时光。
一开始我们还小心翼翼。
可是火车站附近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每天都能讨到几口热饭,有时运气好,还能在麦当劳捡到口肉饼。
凌晨没人时,甚至可以在公共厕所洗个澡。
渐渐地,我们忘记了危险。
直到有一天。
我刚进公共卫生间,脖子后一疼,便没了意识。
6
再次醒来,手脚都被绑住,眼前像是蒙了块黑布,什么都看不见。
我大声喊着,「苏阳,你在哪儿?救救我,苏阳——」
熟悉的声音响起,「哟,醒了,你哥不在,疤哥我倒是还活着。」
血液瞬间凝固,浑身冰寒,如坠冰窖。
我挪动双脚跪下,双手合十,不停地求饶。
「疤哥,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背后一道重击,将我踹倒在地。
「你还有脸求,要不是你们兄妹,咱们兄弟至于去里面受罪吗?」
「你哥哥不是挺狂嘛,他的宝贝妹妹落到我们手里,看他该怎么狂。」
「那小子现在跟疯狗一样,到处找这丫头,啧啧啧,那个惨啊,急得血沫子都快喷出来了。」
「该,让他害咱们蹲号子,小杂种,当时就应该打死他。」
「急什么,先让那小杂种跑上几天,等疤哥在这丫头身上泻了火,送他们两个一起回老家。」
「哈哈哈哈,疤哥那火泻完,这丫头还能有命。」
「说不定疤哥乐完,咱们哥几个也能尝个鲜。」
乞丐们肆意调笑,污言碎语不堪入耳。
疤哥悄然靠近,拎起我走进房间,随手丢了进去。
我背撞在床角,疼得闷哼了一声。
身下柔软的触感,让我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
疤哥一把扯下了蒙眼的黑布,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这段日子过得不错啊,这小脸上有肉了,红扑扑的,越发好看了。」
我想撇过头,试图挣脱束缚,却被他用力钳住。
「脾气还挺烈,可惜,疤哥就喜欢驯服烈马。」
说完,他凑过来,想要亲我。
我狠狠一口咬在了他手上。
疤哥一巴掌扇得我耳朵嗡鸣,嘴角都打出了血。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粗糙的手指擦过我的唇角,染上了鲜红。
疤哥狞笑着,将手指含入口中,「真甜。」
他抓着我的脚,将我拖到身下。
三两下扯断我手脚上的绳子,欺身压了过来。
我使出吃奶的劲,拼命踢打,连牙齿都用上,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疤哥双眼充血,呼吸急促,越发疯狂。
每次挣扎,都被暴力压倒,我渐渐没了力气,又痛又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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