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峰没有亲吻下去,而是在搂住丁莉的时候,一张符纸稳稳按住在她的后脖颈。没想到,车站那个卖符纸的人,还是有些本事,这一张符纸贴在丁莉身上,立马起到效用。
一股黑气,一刺耳无比难听的嘶哑声音从半空传来“黄毛娃儿没想到你还有两刷子,本尊不甘心,他日再来跟你会一会……”
嗖地一下,黑气跟声音消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那样。
叶晨峰再看丁莉,她面色惨白,瘫软在地,一动不动的跟死人一样。吓得他的心真实咯噔一下,脑门上还未褪尽的冷汗,再次唰唰的冒了一头。
“丁莉宝贝儿别吓唬我。”
唔——啊!
唔——啊!
原本温润带著香泽的唇瓣冰凉,一股寒气蹭蹭的上窜,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想撼鬼经上说,但凡被邪物附体的人类,都有可能丧失一些对健康有利的元素。
丁莉要是因为这件事受损,威胁到生命安全,他叶晨峰纵然死十次八次都难辞其咎。
从叶晨峰接连两次人工呼吸,丁莉依旧一动不动,他都快急哭了。想到沈冰寒曾经说的化符水可以催人醒来,就赶紧去搞化符水,一碗化符水之后,丁莉终于缓缓睁开眼。
睁开眼的她很虚弱。
脸色白得透明,浑身似乎被抽空般没有力气,叶晨峰用抱的把她抱上床。
“晨锋……刚才……我看见……”一颗泪珠儿在丁莉吃力说话的时候,从眼眶里滚出来。
“别说了,我都知道。”叶晨峰把丁莉的头捂住在怀里,他就这么抱住她, 心里十分难过。真后悔带她来冒险,要是没有带她来,自己一个人单脚利手的也能应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晨峰蓦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丁莉不见了,他心里一紧,急忙起来,口里大喊她的名字。
在厨房里忙碌的丁莉听见,急急忙忙跑来,她的穿著打扮完全就像一家庭主妇,围裙、袖套、手里还拿一锅铲。
叶晨峰忍不住好笑“噗……”
丁莉嘟嘴“笑什么,你喊我来就是笑给我看啊!”她转身,丢下一句话说:“快点起来,马上开饭。”
饭桌上,是丁莉奖励性的爆炒酸泡菜,绿豆稀饭。
“为什么要奖励我?”一口稀饭,酸泡菜断后,心里暖融融的。
“因为你救了我。”丁莉秀眉一挑继续说道:“昨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自己走在一条又黑又远的路上,很冷,很孤独,路没有尽头,没有看到一个人,我在心里大喊你的名字,可是听不见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人,我很害怕……”说著说著她的眼眶乏红,声音硬咽起来。
丁莉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人世间的苦楚,首先是父母婚变离异,然后遭到亲生父亲的抛弃。之后双亲先后离她而去,现在她内心很孤独,很无助,在可怕噩梦中,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叶晨峰。
有人说在遇到最可怕,最艰难事件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一生中最觉得有安全很可靠,也在心里有一席之地的人。丁莉心中有叶晨峰,可就是无法承受父母婚姻失败带来的阴影,才开始她觉得男人都不可靠,对异性更是长期戒备,在她的认知里,男人都是靠下半身考虑问题,一旦得到对方,就不会珍惜。
叶晨峰伸手捏住丁莉的手,她也没有拒绝,在感受他手的温暖,心里也五味杂陈。他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丁莉泣不成声的哭,瘦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叶晨峰鼻子一酸,拥住她好言好语的安慰才让她止住哭泣。
吃个早饭,叶晨峰带上丁莉去了老宅。
眼前一幕变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他们眼前是一堆瓦砾,根本就没有老宅曾经的样子。叶晨峰跟丁莉都很吃惊一晚上的功夫,老宅竟然坍塌了。而且,昨晚上没有听到老宅坍塌的巨响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叶晨峰记得从老宅那间供奉邪神的屋里出来,老宅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邪神被驱赶出来,老宅失去了邪神灵力的支撑力土崩瓦解了?
不管怎么说,丁莉没事就好。
叶晨峰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要想一下子把邪神消灭掉那是不可能的。正如撼鬼经上说,邪神无处不在,他是借助人类阴暗面苟且偷生可怕的存在。
邪神借助人性的阴暗面出来作恶。
不能再让丁莉受伤,加上外婆现在的情况不明,说不定正在危害他人。叶晨峰决定马上启程回紫城,他跟丁莉从老宅返回外婆家门口,把门锁上,看见又有人来砍伐紫竹林。
就好言相告说:“这里不适宜久留,你们别为了这点小便宜害了自己。”
几个人是没有想到叶晨峰还在,看见他出来,就心虚。不过听他这话,半带威胁的意味,就不乐意了,骂骂咧咧的说:“你外婆搞封建迷信,坑人钱财,我们是来要几根紫竹,又没有偷她值钱的东西。”
叶晨峰不好告诉人家,外婆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外婆不是人。可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无奈之下,他跟丁莉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这些东西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
就在他跟丁莉转身离开的时候,从紫竹林深处传来尖叫声。
一阿姨辈儿的女人,看见叶晨峰跟丁莉,心虚朝紫竹林深处去,那里边一直没有人敢去,她不怕事,这里面的紫竹一根根笔直,还是全紫竹林里最好的紫竹。
她正暗自得意,想砍伐一大捆紫竹就溜走的时候,蓦然看见地上一堆死人骨头。
听见尖叫声,叶晨峰跟丁莉还有几个人都朝紫竹林跑去。
看见那女人披头散发倒在地上扶住一根紫竹,嘴歪口斜就是喊不出来声音。
这是偏瘫的征兆。
叶晨峰是不懂,别的人懂,有人扶起那女人,马不停蹄朝外面跑。
在杂乱的紫竹林中,叶晨峰跟丁莉看到一堆肋巴骨之类的骨头,会不会是人骨头?有人报警,很快县城派出所来人了,不巧的是,来人正是刘文。
刘文看见叶晨峰很惊讶,说待会说话,就忙于勘察现场。
骨头被搜集起来装走,叶晨峰跟丁莉坐进刘文的警车。
刘文说骨头的确是人骨头,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这么死的。要想知道真相,还得等鉴定科鉴定了才知道。
因为刘文的出现,叶晨峰跟丁莉没有去赶车。
他们俩去了派出所。
刘文在叶晨峰的要求下,见到了苏北的父母。
“苏妈妈、苏爸爸……”
二老充满期待的看著叶晨峰,忘记了点头应允。直到丁莉提醒说:“苏爸爸、苏妈妈晨锋喊你们。”
“哦。好,好孩子。”
“很抱歉,我不能替代苏北尽孝道,不过我也可以尝试一下做你们的儿子,如果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无条件的答应。”叶晨峰诚恳的认真的说道。
苏爸爸跟苏妈妈相互对视一眼,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回来。
“别哭了,苏爸爸,苏妈妈,你们如是不嫌弃,我这就拜你们为了干爹干妈。”叶晨峰说著,起身来,朝他们俩扑通跪下,深深的叩头之后仰起头说:“干爹干妈,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喜欢喊我苏北,我也乐意的。”
“孩子你太懂事了,快起。”苏爸爸扶起叶晨峰。
叶晨峰实在是不想让他们伤心,也不愿意从自己口里讲出是外婆把苏北害死了,自己变成这样子。
苏爸爸、苏妈妈倒是想得开。看叶晨峰这样,就哭脸变成笑脸说道:“好吧!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儿子,苏北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你们知道苏北的事?”叶晨峰惊讶,这苏北身体残骸在那口大瓮里,其中还包括林鑫涛,姚小红,他们的尸骨都化成黑水(尸水。),也不知道外婆是怎么做到把活生生的三人变成那样子的。
不过苏北跟其他三人的尸骨没有找到,也是给与他们亲人一种无限的期待。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苏北爸妈又是怎么知道他死了?
“唉!其实我早就猜到他出事了。”苏爸爸沉重的叹口气,回头瞥看了一眼神经几度崩溃的老伴,悄声对叶晨峰说:“我梦见苏北出现,他浑身流血,口里喊好痛好痛,当时把我吓醒,我还自我安慰是梦,梦是反的……”
说话间,苏爸爸眼眶乏红,叶晨峰急忙递给纸巾。
苏爸爸接过悄悄擦拭眼泪继续说:“苏北从小很懂事,学钢琴,上最好的幼稚园,这都是我想把他培养成人才做出的贡献,他也乐意接受,小学到高中都是班长,是班级上的好学生,家里墙壁上全是他的奖状,希望你也能跟他一样成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苏爸爸一席话,叶晨峰亚历山大。
他恰恰跟苏北相反,成绩真的不行,别说当班长,就一般的班干部都没有份。
叶晨峰跟丁莉从派出所出来,由刘文送他们去车站。一颗心还沉甸甸的,总觉得苏北的爸爸把所有对苏北的希望重新寄托在他身上。
从县城到城里,如果顺利的话,也就三小时的路程。
想到很快就要看见那个披著外婆皮囊的猫灵,叶晨峰心里惴惴不安。他看丁莉,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猜测她心里在想什么?
丁莉不是在想什么,她是觉得从门儿沟离开后,就有一双阴冷的注视一直跟著她来到县城,好几次她心虚的回头看,确定没有发现异常,却又很是纳闷,好几次想张嘴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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