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脸在乱蓬蓬的头发中若隐若现,趔趔趄趄走路的姿势,就像步履蹒跚摇摇欲倒的婴儿,那歪在一边的头,在极力想抬起的同时发出咯吱骨骼清脆的脆裂声。
沈冰寒也是鬼,可也没有这么吓人的!由此叶晨峰判断出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鬼。
此恶鬼也不知道生前长什么样子,或许生前就是一副很丑的样子,死后才会变得这么吓人。
看她每前进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举动惊秫令人心悸,看似很慢,很笨拙,可对于叶晨峰来说就是危险更接近一步。“你别过来。”他徒劳的大喊,可恶鬼还是歪歪扭扭的朝他逼来。
一尺远、两尺远,甚至于都能听见她骨骼发出的细碎响声。
咕嘟——一紧张他就不断吞口水,也不知道吞了多少次口水,情急之下,叶晨峰本能的举动,把怀里撼鬼经拿出来,页数自动翻开就那么直白的对著朝他逼来的鬼。
他不敢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胡乱想,想电影中贞子扭曲的姿势惊秫的速度爬到受害人面前导致受害人石化、死亡、面部的恐怖表情不言语表。
因为害怕他把眼睛闭上,心里说:死就死吧!来吧、恶鬼、爷爷今天豁出去了。他口里胡乱的念叨:“阿弥陀佛、恶鬼止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叶晨峰是真没有机会看见,就在他把撼鬼经对著恶鬼的刹那间,一霎金光如剑芒刺拉拉倾向朝他扑来的鬼。
“啊……”尖细的鬼叫,刺得叶晨峰的耳膜疼啊啊啊……他捂住耳朵,许久才睁开眼,刚才那个爬出来的恶鬼不见了,好悬!他松了口气,动一下身子,发现能动了,不敢再做停留急忙顺著那个洞爬了回去。
还没有爬到洞口,他听见丁莉发出超分贝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他快速爬出去,从床底下钻出来,不由分说直奔丁莉所在的地方。
丁莉洗澡,习惯裸睡的她,实在是不敢冒险脱光睡觉,就著睡衣勉强钻进被窝里,一边在手机上聊天,一边在等叶晨峰。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来,不知不觉间她就睡著了。
睡梦中,她有感觉什么东西钻进被窝,冷冰冰滑溜溜的,然后想是在做梦。可冷冰冰滑溜溜的感觉却真实的告诉她,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有东西钻进被窝里来了。
这样她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跳下床,打开灯,呼地揭开被窝,哇瑟——好大一条蛇,一条色彩斑斓,手臂粗细的蛇在床上肆意滑动,在她揭开被窝的同时,那蛇受到惊吓,爬动得更快。
联想到刚才跟这冷冰冰的东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丁莉是越想越怕,鸡皮疙瘩都起了,吓得发出尖叫。
砰——踢开门进来的是叶晨峰,他惊乍乍的问:“怎么了?”
“蛇……”丁莉是又气又怕,瑟瑟作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扑进叶晨峰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没事,没事……”叶晨峰看床上没有蛇嘛!该不会是这丫头想我,才故意搞出有蛇的幌子来,想骗我进来。怀里的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越发的柔媚动人,他低下头想要用舌头舔她的泪水,接下来她一定很感动,然后顺理成章……
想到就做到,叶晨峰伸出舌头的举动吓了丁莉一跳,她一把推开他惊讶的问:“你想干什么?”
好好的思路就这么给夭折了可惜,叶晨峰无语,把舌头缩回去,淡定的姿态说:“没事,我在看那条蛇在逃哪去了。”
丁莉看叶晨峰刚才的样子,猛不丁的想到那条蛇,蛇吐著长长的三叉信子。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把推开叶晨峰,指了指床头柜下说:“一定在这里。”
外婆的家处于阴暗位置,因为紫竹林遮阴,长年累月都照射不到太阳。
在大夏天,人一旦进入到这里来,无不是感觉凉飕飕冷森森的。所以就近的邻居对这里那是望而止步,很少有来串门的,即便有事要来,也是成群结队的来。
多喊人来是壮胆,所以也就有些爬虫之类的东西进屋里来。
丁莉坚持说蛇就在床头柜下,叶晨峰也想看看究竟有没有蛇,想证实丁莉是不是故弄玄虚的。再说了,他来外婆家还真没有看见蛇什么的,所以才想证实一下。
搬开床头柜没有。
蹲下,看床底下。这是箱式床,蛇根本就不可能钻进去。
奇怪!明明看见一条蛇的,丁莉大惑不解,把屋里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看见那条蛇。
这下叶晨峰可以偷著乐了。
原来丁莉是真想他了才故意说有蛇的,就因为这件事,刚才那一时间的恐惧,也荡然无馀。他没有告诉丁莉在老宅看见的可怕一幕,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影响目前的温馨氛围。
这屋子里可就是他们俩,只要丁莉愿意,随他怎么做都可以。
“你干什么?”丁莉发现叶晨峰面部挂在一抹坏笑,回转身去把门锁上,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想干嘛?正道是走了一条蛇,来了一头狼。
“你喜欢人喊你宝贝吗?”叶晨峰坏笑更甚,把怀里的那部书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目不转睛的盯著丁莉,吧唧一下抛了一个飞吻说:“别害怕我会很轻的。”
“啊……不要。”丁莉朝叶晨峰冲去,把他撞开,开门就跑了出去。
“切。不好玩。”叶晨峰吐一口气,怏怏不乐嘟嘴把书拾起来随意翻开看,还没看清楚这是什么字,就听见丁莉再次发出尖叫。死丫头,想我再来一次英雄救美?逗我玩是吗?我就不搭理你,哥没时间陪你玩惊险游戏,哥去洗澡。
叶晨峰去了洗澡间。脑子里挥之不去在老宅看见的恐怖画面,为了把这组恐怖画面驱赶出去,他大力(揉)搓头发,把热水的温度调高。
热水把皮肤烫热乏红,沐浴能够很好的放松心情和身体。暂时忘却了经历的恐怖事件,跟刚才在房间里的不快,也暂时忽略了丁莉的存在。
丁莉发出尖叫是因为她有看见屋里一晃而过一道极快的身影,起初以为是叶晨峰追来了,就蹲在墙角看。结果许久,都没有看见他来,反而等来一抹细长摇摇摆摆的影子,她发出尖叫,那影子倏地闪进洗澡间去了。
没有看到叶晨峰跑来,丁莉赌气心里骂:什么嘛,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再说了,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这就不理人家了,哼!说话她就朝叶晨峰的卧室走去。
叶晨峰进了洗澡间,滚热的水流淌而下,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热水流动浩浩荡荡穿越(股)沟,从驻扎千军万马的兵营经过,再从多毛的长腿顺势而下汇成一条溪流滑进下水道。
丰富的泡沫在头发上闪动五颜六色的光,脑子里终于不复存在之前恐怖画面,记忆可以自动屏蔽。新的记忆浮现出来,丁莉跳跃式的映入脑子里,他在猜测她现在的情况,小女生,喜欢玩,捉猫猫没意思。
要不来一次真枪实弹的游戏多好。
再说了,一次也不会就把她搞坏,至多就是把她从少女变成女人。
嗨嗨——叶晨峰越想越好笑,不由自主的暗自笑开了。
他面对镜面,清洗头发丝里的泡沫,随意一瞥,蓦然看到就在他的身后站著一个“人”。此人的站姿歪歪斜斜,歪头,浑身都扭曲的样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握草!叶晨峰慌神,头顶上的灯光忽闪忽闪就要短路那样,瞬间眼前一黑,灯熄了。他有感觉肩膀一沉,一霎冰冷至肩膀瞬间扩散开来乃至浑身都变得僵硬冰冷。
与此同时,脑子里浮现出与现实极其不符的景象。
有三个孩子,推车前进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其中有一个男生在抱怨:“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要把小红带来了,你看看她的车爆胎今晚上还不知道去那借宿。”
这时在叶晨峰的感知里出现了外婆。
她颤巍巍的走在前面,听见几个孩子的谈论,就停下来问:“你们是不是迷路了?老婆子可以行方便。”
“真的吗?老婆婆。”说话的正是苏北。他怎么跟我那么相似?叶晨峰暗自纳闷,却无法控制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是的。”外婆眯眼看说话的苏北,唇角划出一抹无比恐惧的阴笑。
“林鑫涛你身上有钱吗?”苏北问林鑫涛。
林鑫涛长得虎头虎脑,身体很棒,一张脸红扑扑的正在抹汗,听苏北问到钱就撇撇嘴说:“没有多少了,明天还得给小红补车胎用。”
外婆阴阴一笑说:“不要钱不要钱。”
“不要来啊。”此时此刻叶晨峰好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心里大叫,可就是无法控制脑子里的画面,他看见外婆带著他们三进屋,安顿好他们吃饭,然后外婆进到他的卧室里。
怎么回事?他看见床上躺著一个人,身穿的衣服正是他平素喜欢穿的运动装,还有那双特步球鞋是爸妈送他的生日礼物。可是床上的他一动不动形同死人,外婆进来,一口一个宝贝儿安慰说:“别急外婆会帮你复活的。”
我死了?叶晨峰糗大了,瞪大眼睛,继续感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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