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被寒月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畏惧:“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相府,你最好别乱来。”
姜溪心头微暖,却并不把姜娇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开口:“既然你觉得冯姨娘出身尊贵,就管她要银子去吧,别在这里惹人嫌。”
“寒月,把她丢出去。”
寒月大声应道:“是!”
寒月手持匕首,慢腾腾地逼近姜娇,看着姜娇逐渐苍白的脸色,不由嗤笑一声:“你滚不滚?”
寒月的气势和目光把姜娇彻底吓到了,她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就麻溜地滚蛋了!
姜溪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转头看向寒月:“她刚才说明天是淮安郡主的生辰。”
姨娘出身尚书府,虽是尚书府庶女,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家小姐。
比起出身商户的丞相夫人元氏,她向来自认高人一等,从不把姜夫人看在眼里。
尤其姜行之也公然嫌弃嫡妻的出身,冯氏自然更加有恃无恐。
所以当姜娇哭哭啼啼回到翠玉轩时,她又惊又疑,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姜溪回来了?她不是在摄政王府吗?”
姜娇拉着她娘亲的手,愤恨地说:“不知道。”
随即恶意猜测,“定然是被摄政王抛弃了,不然她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她们不给银子。”
“姜溪还说我对她娘无礼,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说娘只是个妾室,根本不配在她面前说话。”
冯氏一听,咬了咬牙,脸上满是恼怒:“简直是可恶!”
随即阴冷一笑,“没关系,姜溪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也就嘴上逞逞威风,遇到那个霍行文还不是屁颠屁颠就倒贴了上去,装什么矜持尊贵。”
姜娇擦去了眼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拿不到银子就买不到那只心仪的镯子,明天还怎么去参加淮安郡主的生辰宴?”
冯氏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自信满满地开口说:“别急,娘生得美,又有轩儿这个相府独子在你爹面前争气,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元氏?”
冯氏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娘这就去帮你把三千两银子要来。哦不,三千两哪够?至少得五千两。”
口口声声喊着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出身,怎么也瞧不起商户女,却舔着脸问人家要银子,要不到便跑到姜行知面前去装可怜,哭诉道:“老爷,淮安郡主可是长公主最疼爱的女儿,娇娇好不容易能去跟名门贵女打交道,凭什么姜溪一回来就断了这个机会?她是不是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故意为难娇娇?”
“大夫人就这么教导女儿的吗?妾身向来教育娇娇不可对长辈无礼,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礼数不周,惹大小姐生气了。”
姜行之这个假清高听了小妾片面之词,就指责自己的原配夫人太不像话:“相府嫡女却毫无容人之量。”
立即叫来贴身侍卫:“你去告诉大夫人,我要用银子,让她拿五千两给我。”
冯氏几乎想放声大笑,却硬生生忍住了,给姜行之夹了块肉:“相爷对妾身真好,吃块肉补补身子。”
姜行知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银子这种俗物,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我不耐烦听这些。”
每次听到银子,他就忍不住想到原配妻子的出身,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堂而皇之的霸占着丞相夫人的位置,实在是让人心头不悦。
冯氏娇柔地依偎过去:“老爷是心怀天下的贤臣,妾身只是被金钱沾染的俗人,吃喝穿戴都离不了它,还得靠着老爷感化呢。”
姜行知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哼了一声:“就你嘴巴会说。”
冯氏心里撇嘴,你不就爱吃这一套?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不停的给姜行知夹菜。
这时,贴身侍卫路飞回来躬身禀报:“相爷,大小姐受伤,夫人心情不好,谁也不见。”
冯氏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暗忖:原来是故意要跟我作对。
姜行之愣了一下,才想起姜溪昨天被姜月刺杀一事,不由皱眉:“大小姐伤得重不重?”
路飞刚要回话,冯氏已然开口:“老爷,真相信是姜月刺伤了大小姐?姜月性子柔弱,进了相府还得看嫡姐的脸色过日子呢,她有什么理由刺杀姜溪?”
姜行知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的意思是说姜溪故意陷害姜月?”
冯氏淡淡一笑:“妾身不敢这么以为,只是表达一下自己心里的疑惑。老爷,想弄清真相也不难,只要去看看大小姐是否真被刺伤不就知道了?”
她不相信如花似玉的姜溪真敢在自己身上划上一刀。
姜行之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他当了丞相之后,已经不想再踏进元氏的院子,此时却不得不站起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姜溪猜到一会她父亲会过来,唇角挑起嘲弄的笑意。冯氏拿不到银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怎么在父亲面前挑拨离间呢。
姜夫人淡笑:“三千两转眼涨到了五千。”
“冯氏在你父亲面前,从来都是狮子大开口。”
姜溪冷哼了一声:“娘也别担心,从今以后他们别想再从娘这里拿到一两银子。”
姜夫人很意外地看着自家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了?”
“溪儿,你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姜溪心里回应,可不是受了刺激,四年深情付出换来了狼心狗肺,自己落到一个凄惨结局不说,害得那位矜贵禁欲如天神般的摄政王也不得善终,身上背负着人命,还能跟以前一样无底线的善良?
片刻,抬眸看向她娘:“娘还喜欢父亲吗?你对这个负了你的男人还有一点割舍不下的情意吗?”
姜夫人性子本就洒脱,“哪有那么多割舍不下?总纠结着不该纠结的东西不放,反而是在惩罚自己,娘没那么傻。”
姜夫人环顾着屋子里的精美陈设,“也许只是不想让多年努力便宜了那些贱人。当年你爹一穷二白,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是我出的,我供他吃喝,供他读书,他入仕之后需要各处打点,所有的银子也都是我出的。完全可以说他有今天的身份地位,最大的功臣就是我。”
“我要自请和离,相府的一切就归了冯氏那贱人所有。我多年付出,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她想得美!”
姜溪闻言心下微松,挺好的。看来母亲对父亲也是失望透顶了。如此一来,我以后行事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姜行知是效忠新帝的人,前世害死摄政王这件事上,他也没少出力,从头到尾对姜溪这个嫡女的生死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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