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见她不说话,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些许不解之色。
“姐姐,你怎么了?”
姜溪轻轻吸了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心中感慨万千,活着的感觉真好,活在知道一切真相且惨事尚未发生之前的感觉更好。
姜溪回神,目光缓缓落在眼前这个姜月脸上,语调平静地说道:“摄政王对我很好,我没受什么委屈。”
姜月听闻,不禁有些疑惑,以往每次姐姐都会说摄政王不好,今天居然说她很好。
姜月拔高了声音,语气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他仗着身份把你强掳进府,害的姐姐名节尽失。幸亏行文哥哥爱姐姐至深,所以才不在乎失去名节的姐姐,这叫很好?”
姜溪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你激动什么?行文爱我之深,所以就算我失去名节,他也不在乎。”
姜月心虚地微微点头,眼神闪躲,“这当然不在乎,姐姐不相信摄政王,难道还不相信行文哥哥吗?”
姜溪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上扬,“我当然信他,行文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姜月听到终于问到正题,赶忙换了一副真诚柔弱的模样,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泪花,“行文哥哥的意思是让我早点认祖归宗,以后好帮着姐姐安排他的仕途。”
姜溪心中明白了,原来自己重生在被风炀强掳进府的一个月后,姜月母女进相府认祖归宗前。
眼前这个名义上是她妹妹的女子,其实是她那风流好色的父亲养在外面的女人所生,连个庶女都算不上。
前世姜月和霍行文利用她的身份得到了多少好处?姜溪几乎想直接捅了这朵黑心白莲花。
她压下冲动,唇角挑起一丝笑意,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妹妹是有求于我。”
姜月一愣,身体微微一僵,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有求于她?以往不是只要说一声,姜溪就会全盘答应她的要求吗?若非顾忌着姜溪那个固执惹人厌的商户娘,哪里需要特意过来征求她的同意?”
姜月回神,皱眉仔细打量着姜溪,“这不都是为了行文哥哥吗?他也想帮姐姐,可摄政王权势滔天,杀人不眨眼,只能小心筹谋。”
姜溪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果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在她面前诋毁摄政王的机会。
她以前也的确是蠢,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心智,以为姜月所说的就是真的,久而久之,风炀在她心里就成了一个恶魔般的存在,然后一心帮着渣男贱女害死了真心待她的风炀。
姜溪微微抬起自己冰蓝色的宽袖,平静地开口,“既然是为了霍行文,那妹妹为什么要害我?”
姜月诧异得瞪大双眼,眼睛里满是无辜,随即委屈地辩解,“姐姐,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害姐姐了?你可别信了摄政王的挑拨,是吗?”
姜溪手腕轻轻翻转间,一把匕首出现在姜月眼前,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妹妹可认得这个?这不是行文哥哥送给姐姐防身用的吗?”
姜溪笑着贴近姜月,身体前倾,几乎与姜月脸贴脸,“谁说这是他送给我的?明明是妹妹带着匕首来刺杀我!”
花园一角,风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身边的隐夜不自觉地咬牙低咒,“姜姑娘果然是在跟主子演戏,真是个戏精,可恶又可恨,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喜欢上这样的姑娘,还非她不可。”
这边姜溪手握着匕首,姜月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脚步踉跄,“姐姐要干什么?”
姜溪弯唇轻笑,手中匕首轻轻划过自己手臂,疼痛瞬间袭来。
她随即丢掉匕首,目光沉痛且不敢置信地看向姜月,“妹妹,想杀我?”
姜月在原地震惊得无法反应,身体微微颤抖。
暗处全程偷看的隐夜顿时惊呆了,心中暗自诧异这是上演的哪出姐妹俩相爱相杀!“主子……” 隐夜抬头看向风炀,话未说完,眼前黑影一闪,他家主子已经消失在原地。
姜月刚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胸口一记剧痛传来,她整个人就被风炀一脚踹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风炀立即回身,轻轻拉起姜溪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你怎么样?”
风炀这股清烈好闻的气息还是那么令人安心。
姜溪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一点小伤罢了,王爷放心。快传御医!”
风炀冷声吩咐,直接紧紧抱着姜溪往寝殿方向疾步而去,声音急切,“速来!”
金贵淡漠的脸上只剩下阴沉震怒,多少镇定在面对姜溪时也常常被摧毁殆尽。
姜溪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手指轻轻抚上他贵气俊美的脸,“我自己就懂点医术,包扎伤口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不用叫御医。”
花园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隐夜还呆呆地站着。
“姜姑娘突然间中了什么邪?这种一言难尽的白莲花计谋,偏偏主子好像真就当自己眼瞎了一样。我需要静静。”
风炀抱着姜溪走进内殿,把她轻轻放在床沿,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姜溪抬手制止了他,“刚才在花园的事,王爷应该看到了,就不问为什么?”
“看到了又如何?” 风炀目光紧紧锁住她流血的手臂,“本王只知道受伤的是你,其中的过程和事实,本王不想知道。先处理伤口。”
姜溪却坚持,“王爷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今天的态度王爷就一点不感觉奇怪?”
风炀顺着她的话回答,“的确奇怪。”
“那王爷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风炀轻抚了抚她的头,动作轻柔,“没什么要问的,你就是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乖,先处理伤口。”
姜溪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怎么跟哄小孩子似的,前世今生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话。
看风炀真的着急于她的伤口,姜溪心软了,不再坚持。
“请王爷把药箱拿过来吧。” 风炀转身去拿药箱。
姜溪靠着床头,语气闲适地跟他聊天。
“姜月死了吗?”
“没有。”
姜溪点点头,晃了晃手臂,“这衣服挺麻烦的,王爷帮我把袖子剪了吧。”
风炀便在床前蹲跪下来,拿出剪刀,开始给姜溪剪袖子。
姜溪近距离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这张盛世美颜耐看的很,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倾慕。
评论 0 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