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蛮城来了位不速之客。
“请郡主不要为难下官,下官奉命一定要带钦犯徐沧渊回都城。圣上有谕,只要郡主交出钦犯,劫囚一事既往不咎。”
站在大厅正中,来使一派气定神闲,双手抱胸,眼神傲慢,像是笃定江若水不会再因触怒龙颜。
然后他看了一眼两步之外的徐沧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既往不咎?”
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江若水咯咯笑了,笑声中却透着寒意,“真是难为皇帝了,死撑着脸皮说谎话。徐沧渊是我的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江若水的眼神变得犀利,如同刀刃般扫向来使。
来使一怔,没想到江若水仍旧是要扣着徐沧渊不放,脸色微变。
“郡主冥顽不灵,那下官只有冒犯了!”
语音刚落他就朝着徐沧渊的方向奔去,脚步如飞,两人的距离原本就不远,等徐沧渊再反应时已被来使抓住了前臂,力道之大让他不由得痛得皱眉,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见此情景,江若水眼中寒意陡生,脸色一沉,几个大步跨到纠缠的两人面前,动作迅速地拔出腰间的弯刀,眼神冰冷,毫不犹豫地砍向来使。
鲜血飞溅,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徐沧渊只觉得眼前一红,紧接着便晕死过去,身体向后倒去。
“沧渊!” 江若水惊呼一声,急忙扔下弯刀,扶住徐沧渊。
徐沧渊幽幽转醒之时已是深夜,屋内烛火摇曳。
江若水就守在床边,俏颜之上尽是憔悴之色,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担忧。
一见徐沧渊醒来她才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眼中闪着泪花,柔声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要杀那人?他不过是奉命行事。” 中气不足的问话,徐沧渊的眼神写满难以置信。
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无法相信外表柔弱如江若水竟也会杀人。
她的衣衫上还染着暗红的血渍,那血渍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像是一朵朵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江若水沉默片刻,又缓缓卷起徐沧渊的衣袖,动作轻柔。他的前臂上仍泛着淡淡的黑紫,那颜色像是死神的印记。
“他自称来使,其实是朝廷的杀手。惯用的手法是以淬了毒的细小芒针刺入人体,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目标。”江若水声音有些低沉,眼中透着恨意。
兴许是身子过于虚弱,徐沧渊竟由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恨意,那恨意如同燃烧的火焰。
“你如何会知道这些?” 徐沧渊虚弱地问道,眼神中带着疑惑。
“三年前,我爹就是这样被毒害的,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江若水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不必江若水言明,徐沧渊也能猜出其中因由。江将军一生戎马,龙丘皇朝近七成兵力在他手中。
军中向来是听兵符号令,皇命有所不从,天子的帝位又怎会坐得安稳?管他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一待天下安定,便是兔死狗烹之时,这是帝王的权谋。
“君要臣死,臣就非死不可吗?沧渊,倘若换成是你,你会对往日的功臣痛下杀手吗?” 江若水看着徐沧渊,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听了江若水的话,徐沧渊微微眯了眯眼,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若水,我并非天子,这种事假设不来的。”
他避开了江若水的眼神,看向别处。
江若水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他对她,始终做不到坦诚相待,她的心中满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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