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水将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晶亮的水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回头瞧着徐徐走近的徐沧渊,脚步轻快地向他走去。
“喏,这个给你。”
江若水弯腰拾起摊上另外一个男娃面具,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她想亲自为徐沧渊戴上,却见他面无表情地隔开,道:“郡主自己留着吧。”
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这种有辱男子气概的孩童玩意儿,让他戴着不如叫他去撞墙,他的眼神中透着倔强。
江若水似是叹了一口气,小嘴微微嘟起:“这两个是一对啊,我一个人要怎么用?”
虽有面具遮掩,但徐沧渊仍旧猜得出其下的小脸必定皱成一团,满脸的委屈。
他顺手接过面具,随手把玩着,试图以此掩饰些微的不自然,“蛮城里异族居多,也会有这类似汉族庙会的集会?”
他看向周围的人群,转移话题。
“先前是没有的,爹爹驻守蛮城后汉人便多了,一些汉家习俗也就一同延续下来。”
见心愿达成,江若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腕上的铃声也越发动听起来,清脆悦耳。
“瞧,那不是若水郡主吗?” 人群中冒出一句。
“那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不就是淮王了?” 有人附和道。
“什么淮王!他不过是个阶下囚!如今更是下作,甘愿做郡主的男宠了!蛮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徐沧渊是靠咱们若水郡主养着的,小白脸一个!”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抛进人群。
闲言碎语如潮水般涌入徐沧渊耳中,他紧咬的牙根泄露了他的怒意,拿在手中的面具顿时变得万分沉重,仿佛有千斤重,他的手微微颤抖。
回去郡主府的路上,两人始终沉默。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倘若,” 许久,徐沧渊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初在大漠之中,你不曾听到‘淮王’二字,是否会放过我?”
两年前的那日,江若水将他带回蛮城。
彼时他不曾料到那声如美玉的少女做出的行径竟是如此违背世俗 —— 她要他,以女人对男人的口吻,命令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他是免于流放边疆的命运,却成为前朝江将军独女的男宠,从此再无自由与尊严,如同折翼的鸟儿。
可悲的是,他却离不开江若水。
蛮城是先皇赐予江家的属地,只有在这,才无人敢动他分毫,这里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你会被蛮城百姓这样看待是我没有料到的,但我不在乎,你怎样与我终究是无关的不是?”
江若水扬起美艳的面容,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未正面回应他的问题,“你一直都在生我的气吧,气我如此对你。可是沧渊我不怕告诉你,我从未后悔过两年前救回你,我倒是后悔救晚了,若是早些抢你回来,说不定你就不会犯下那滔天大罪了。”
徐沧渊眼睛微眯,剑眉蹙得死紧,眼中隐约有怒火在燃烧,隐约觉得江若水的话入耳比方才百姓的话更多了几分嘲弄,最后也只是拂袖先行离去,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
毕竟,他奈何不了她半分,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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