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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两小时内，我接到了五个类似的电话。有学校领导，有业内同行，甚至还有我本科导师。措辞不同，但目的只有一个：让我撤销举报。
"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张师兄递给我一杯咖啡，"整个圈子都在替周老师说话。"
我盯着咖啡杯："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退缩？"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猛地站起来，"你也想劝我像你当初一样，眼睁睁看着李玲被他们毁掉？"
张师兄的脸色变了："你说得对，是我懦弱。但现在我想弥补..."
"什么弥补？"我打断他，"帮我传递消息就是弥补吗？你明明可以作证，可以站出来说真话。但你不敢，对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我们都红着眼眶，却说不出半句话。
突然，我的电脑发出"叮"的一声。是个匿名邮件，标题很简单：
"你想知道李玲的下落吗？"
我和张师兄对视一眼。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别点开，可能是陷阱。"
但我已经点了打开。邮件很短：
"明天下午三点，老校门咖啡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一个人来。"
发件人显示是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
"别去。"张师兄几乎是在哀求，"太危险了。"
我合上电脑："有时候，真相比安全更重要。"
"那让我陪你去。"
我摇头："对方要求一个人去。再说..."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还能相信谁？"
这句话像刀一样捅进他心里。张师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老校门咖啡馆，下午2:58分。
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杯最烫的美式。窗外乌云压城，空气里全是暴雨将至的气息。
U盘就在我口袋里，录音笔藏在袖子。张师兄一直在给我发消息：
"你到了吗？"
"情况不对就马上跑。"
"我就在对面书店..."
我没回复。和他吵过之后，我反而更冷静了。或许从发现第一个造假数据的那一刻，我就该知道，这条路只能一个人走。
3:00整。
玻璃门被推开，一个戴口罩的女人走进来。她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帽子压得很低。
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李玲师姐？"我的手抖得差点打翻咖啡。
她在我对面坐下，摘下口罩。一年不见，她消瘦了许多，眼神却比从前更锐利。
"你果然来了。"她打量着我，"和一年前一样倔。"
我死死盯着她："你没退学？"
"那是周老师对外的说法。"她扯了扯嘴角，"准确说，是被迫退学。"
"所以，你一直在..."
"我在邻省找了份工作。"她打断我，"普通公司，和科研没关系。"说到这，她自嘲地笑笑，"也算解脱了。"
"那你为什么要见我？"
李玲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听说你要举报周老师。"
我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认识督导处的李主任。"她眯起眼，"她和周老师是老交情了，当年就是她帮着压下了我的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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