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天天,你……”
“她胡说,笔掉地上了,我弯腰去捡,不小心碰到她了。”贾天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好了,好了,接着上课。”地理老师知道贾天天是有名的“鬼难緾”,只得息事宁人。
我告诉了我妈。
“他是你哥,怎么可能故意扎你?”我妈一脸不相信,“妈从县城调到乡上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你可别天天给我没事找事!”
在学校,老师不敢管。
妈妈让我彻底失望了,我宁愿一个人偷偷哭,也不给她看腿上的针眼。
贾天天扎我的频率和次数越来越多。
我特别想念爸爸。
他来的次数很多,可妈妈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让我们匆匆见面,我不敢和他说,怕他在最落寞的时候担心我。
老贾和我妈说我爸是被“罢了官”,这辈子都完了。
好在,我还有江老师,看到我裤子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她掉了眼泪,老奶奶更是搂着我哭得稀里哗啦:“作孽哟!”
江老师带着我直接找了校长,举报贾天天校园霸凌!
听说我举报了贾天天,学校三个年级二十多个同学站出来,举报他和他的“小弟”以恐吓、殴打等方式逼迫同学为他们的消费买单!
校长还没表态,我妈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一指认:“孩子间打打闹闹,多大点事啊?怎么能扯上校园霸凌?
孩子们手里能有几个钱,还恐吓、勒索?江老师,就算是贾天天在某些方面存在问题和不足,作为班主任,你也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吧?作为人民教师,最重要的就是师德!”
到了这种地步,倔强的江老师放出狠话:“我的班级不能容留这样害群之马,我请求把他从我们班里调出来!”
但其他几个班主任都不愿意接手:
“我们班没有位置!”
“我们班也是。”
……
最终的结果是贾天天不但没有转班,江老师的班主任却被拿掉了!因为她执意举报贾天天校园霸凌,“影响了学校声誉”,还被取消了年度内的评先、晋级资格!
在我妈的筹措下,在乡教办室的见证下,学校组织了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年级长等14个人采取投票的方式来确认贾天天的行为属不属于校园霸凌。
结果,可想而知。
我这才给妈妈看了我布满针眼的腿、给她看了我满是洞洞的衣服:“你要真的不想要我,就把我还给我爸!跟着他吃糠咽菜我也乐意!”
她和老贾闹了一场。
老贾气急败坏,甩了小贾两巴掌。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谁知道还有更坏的。
5.
日记本上留着女儿斑斑泪痕。
孩子,为了爸爸的幸福你委曲求全,可要是没了你,爸爸这辈子都会生活在后悔和痛苦之中!
我一定要见到江老师,她那里有我女儿被霸凌的证据。
但她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来到当初拿到女儿日记本的小餐馆,却看到大门紧闭,旁边的人说:“关了好几天了,听说是家人病了。”
再次来到医院,这次见到女儿,可她双眼紧闭,对我的呼唤没有任何回应。
“大夫,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女儿哪里受伤了?伤情怎么样?”
“病人没有身体上的伤害,她应该是大脑受到了突然、巨大的刺激导致的应激性症状!我们也请省里的专家会诊过,专家说只能交给时间了……“
从病房出来,碰到蒋孝丽和姓贾的,我恶狠狠抛下一句:“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查出真相!”
我试着拨打那个曾给我发过短信的号码,响了很长时间终于被接起:“谁啊?”那边的声音苍老无力。
“您好,我姓胡,我找江秋莹老师……”
电话里突然传来东西翻到的声音。
我听出对面的声音就是当初给我女儿日记的老人,也就是女儿学校对面那个小餐馆的老板。
我疯了一样开车来到女儿的学校,向门口的保安打听:“我是江老师同学……”
“不是本地人吧?”保安四顾无人,神神秘秘地问我。
“我从外地出差到咱们这儿,我们是同学……”
“怪不得,她出事了,你见不到她。”保安愈发神秘。
我甩一根软中华:“见不到她也没事,我去她家看看老人……”
“唉,现在这个呐……也就看你人不坏……江老师住在……”
我把整个烟盒塞到他手里:“谢谢啊!”
江老师的小区很老旧,她家住在二楼,敲门后明明听到屋里有动静,却没人开门。
我试着用力拉了一下,防盗门连着门框竟然整个倒了下来。
“江老师?我是甜甜爸爸,您在家里吗?”
屋里传来呻吟声。
我冲了进去。
一个老人躺在地上,试图够旁边的电话,却怎么也够不到!
正是那个小餐馆的老板。
“大妈,您这是怎么了?”
“腿……摔了……你是?”
我抱起老人就往医院送。
医生说腿伤的问题不大,老人主要是营养不良加上低血糖导致的瞬间晕厥。
一个能开餐馆的人怎么会营养不良?谁家都不会揭不开锅?
输了液的老了拉住我的手:“我记得你,你是甜丫头的爸爸,丫头可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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