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似乎什么事都喜欢扎堆,“希望杯”物理竞赛的余音还在绕梁,三中又组织了有史以来第一次语文基础知识竞赛。
这次竞赛采取的是混合赛制,即二年级和三年级一起,文科班和理科班一起,统一考场,统一试卷,这种竞赛模式,颇有点民国初期私塾向学堂转进时的遗风,让很多老师和同学都目瞪口呆。
惊讶归惊讶,我还是和很多同学一起走进了设在学校图书馆楼下的那间大教室,拿起了这张竞赛试卷。
与参加“希望杯”完全不同的感觉马上涌上心头:这试卷,似乎就是给我出的,所有的内容,都是我喜欢的、涉猎的、了解的,我终于可以扫除“希望杯”引起的“失望”情绪,好好地展示一回自己的强大了。
第一道大题是选择正确的拼音,本来拼音在我是弱项,普通话即使到几十年后的仍然讲不好,但我记忆力好,读书特别喜欢那些注释(小学时读《毛泽东选集》养成的习惯,正文对于当时的我有点深奥难懂,注释中某战役某典故却特别吸引儿童的兴趣),其中对正文里难认难读的字词多有注音,我很容易便记住了。比如“解”这个字,试卷写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恰好我读过的《水浒传》里面有个解珍、解宝两兄弟,让我知道了它的正确读音,这一回信手拈来就是。
第二道大题是成语填空,从小学就开始查成语词典的我轻车熟路,很快就给出了所有的答案。
第三道大题是对对联,这是课堂上从来没有学过的内容,可我刚好在前不久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古今对联故事》,看了三分之二的样子。偏偏老师出的题目都是一些有故事背景的,又让我毫不费力地对上了两道,一道是“因火成烟夕夕多”对“此木是柴山山出”,另一道是民国初期有一年清华大学的考试题“孙行者”对“祖冲之”;剩下的几道,我就只能按字数、词性相对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
第四道大题是古文阅读,三篇短文都不是课本上有的,第一段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想起初中时就通读了一遍的《古文观止》,发现它居然出自其中的《兰亭集序》,无论是释义还是译文,都难不倒我。后面两段,我也不是太陌生,出考场后查了一下,分别来自《介之推不言禄》和《冯谖客孟尝君》。
……
扬扬洒洒,我的脑子越转越快,手越写越顺,虽然试卷的内容来源于课本的很少,但喜欢读课外书的我却看每一个题目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试卷,再多再难我也能对付。
不知不觉间,试卷被我翻到了第四页最后一道题,又是一篇在图书馆看到过的内容,三五两句便答完了。抬起头,同学们一个个还在埋头苦干呢,大部分的人还在对付第一页或者第二页没有翻面。我有点自得地拿起试卷,从头至尾瞄了一眼,似乎没有多少可改正的了,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便立马交了卷,走出了大教室。
走到图书馆外的空坪处,几个没有参加竞赛的同学正在玩,看到我,惊讶地说:“这一节课还没到下课时间呢,你们比赛不是有两个小时吗,你怎么就出来了?”
真的,做起试卷来居然忘记了时间,可我能做会做的内容都已经做完了,试卷也交了,不可能再回去继续考吧,只好苦笑着对他们说:“我只能做这么多,反正已经出来了,随便吧。”
几天后,学校礼堂门口贴出了一张红榜,竞赛结果公布:我以理科班二年级学生的身份,力压众多三年级及文科班同学,取得了第一名。
我沾沾自喜地看着眼前的红榜,脚步飘飘地往教室方向走去,期待着同学们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来迎接这个凯旋归来的“英雄”。路上,碰到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曾祥柏(他是我爸爸在绥宁工作时的同事,正宗的中文本科毕业生),笑着对我说:“飙松不错啊,我送本书给你!”然后把手头的一本《全国中学生优秀作文选》递给我;走出不远,又碰到了曾纪清老师,这位平时对我关爱有加的老班主任却少有的严肃起来,对我说:“龙飙松,你不要翘尾巴,一张这样的试卷,你才得了76分,基本功还是不扎实啊,你能得到这个第一名,根本的原因是——三中无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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