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发出“嗡嗡”声音,从外边路灯下的暗影里直飞上来,还一闪一闪亮着红灯。
竟然是架带着夜视摄像头的无人机!
二半夜打上门来,不是骚扰就是寻仇!
这架无人机个头不小,在窗户外盘旋着,也许是摄像头里拍到了我和彪哥的身影,突然向窗口逼近,紧接着一股高压气体从飞机上直喷入房间内。
我们两个人瞬间觉着一切都不好了:在辛辣的气味里,我们被呛得鼻涕眼泪横流,不住地咳嗽,眼睛火辣辣地痛,什么也看不清了。
紧接着,一楼的卷帘门传来巨大的声响,好像是被人在用暴力破坏,发出“哗哗啦啦”和金属撕裂的声音。
情况紧急,我很快从懵懂中冷静下来,爷爷的话仿佛就响在耳边:“小事不糊涂,大事不慌张。”
我从床头随手抓起一件衣放扔给彪哥:“去洗手间打湿,捂在脸上!然后把上二楼的门锁上!”
彪哥吱唔着:“你扔给我的是啥玩意儿啊,怎么又酸又臭啊?”
我顾不上回答,顺手从床头柜上捡起一个未开封的啤酒罐,朝着窗口嗡嗡直叫的无人机的红灯狠狠砸了过去。
随着“啪”的一声爆响,啤酒罐裂开,酒水喷涌,无人机中招,开始左右上下不受控制地摇晃,然后像没头苍蝇一样掉了下去。
窗边没了威胁,我飞身一跃,踏上窗台,一脚把没有了玻璃的铝合金窗框踹了下来。接着就是一个飞跃,硬是从四五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路灯的暗影里,停着那几辆白天刚刚见过的跑车,中间的那辆波尔卡德斯开普勒打着双闪,敞篷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还在摸索着操作:“胖子这他妈买的什么玩意儿啊,不好用……”
是张凌云,这种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转瞬间,我已到了一溜跑车跟前,张凌云也发现了疾射过来的黑影,他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恐惧。
“胖子、麻杆!快来救我!”
我们殡葬公司楼下,正在用消防斧头和撬杠干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同时在张凌云凄厉的求救声中停下手里的动作。
路灯的暗影里,张凌云将近一米八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被我在地上拖着,一步一步往这边走过来。
这帮子人都傻了:他们不知道我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战斗力!
白天一个人单挑了他们五个,趁着二半夜搞个偷袭报复吧,又被我把他们大哥给俘虏了!
在麻杆和胖子他们眼里,被我拖在地上的张凌云就是一团肉,除了嘴里能发出声音,浑身好像没有一点力气,脚上的路易威登只剩下了一只,另一只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后来我才知道,白天胖子他们只是被我点了“大椎穴”,惟有麻杆被我那一记鞭腿踢的最重,要不是他的极力撺掇,张凌云也不会这么快就搞这种不对等的低级行为找回场子。
麻杆在几个人惊惧的目光里“脱颖而出”,他手中的撬杠拖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瘆人的响声,此时的他,眼神阴骘,胸口只有在那一记鞭腿里被击晕的恶气。
撬杠抡起,一个横扫千军,朝着我的双腿打来。
倒不是不敢打我的脑袋,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误伤了张凌云。他老爹的地位,在张凌云老子那里还不够看。
——这小子有着和他爹一样的小精明和背后捅刀子的阴狠。
胖子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麻杆手里的撬杠飞了出去,人也向后倒滚去三四米,然后一个重重的屁股墩坐在地上,接着是不由自主后仰翻转,并最终以“狗啃屎”的状态,华丽丽地趴到了地上。
看着我拖着张凌云一步一步地逼近,再看看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却起不了身的麻杆,胖子、龅牙、瘦猴是真的怕了。
——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战斗力,这还是人吗!白天,只觉得背后一麻,就浑身无力了,可刚才,是真真切切的看到麻杆的狼狈样子,至于我用的是拳头还是脚,都没有看清楚,瞧这样子,麻杆是够受的了。
远处,终于有红蓝警灯闪烁,并伴着警笛响声。
胖子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落在警察手里好像比落在我手里的结果要好的多。
白天是在东风路所辖区,万吉殡葬公司在金城区的金城街办事处,出警的是金城街所的人。
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的彪哥担心地要命,只怕我要吃大亏,可从二楼往下跳他不敢,大门又被人家堵了!
卫生间里,他把脑袋放在水龙头下狠命冲了一阵,眼睛终于能睁开了,这才发现我扔给他的竟然是他睡觉前换下来的裤头。
彪哥抖着手拨打了110电话,在心里数着数,盼望着那天籁一样的警笛声快点到来。
警车来到跟前,警笛声停了,红蓝警灯依然闪着。
带队的叔叔圆胖脸,扛着二级警司的警衔:“谁报的警?过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彪哥忙不迭地从楼上下来:“叔叔,我报的警!我们……我和他正在睡觉,这一帮子人在楼下撬门!还把我们的玻璃砸了,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喷我们!”
带队的叔叔指着我脚下瘫成一团的张凌云和还在地上趴着的麻杆:“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彪哥语结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接过话:“叔叔,这两个人是我……打的。”
“你打的?用什么打的?”接过随行警员提溜过来的撬棍,带队的二级警司声音凌厉起来,“是用这个打的吗?这是会要人命的!”
我指向麻杆:“是他用这个来打我的,但被我躲过去了!”
边说边用手戳了一下张凌云:“你看到了吧?”
感觉身体终于受自己控制的张凌云忙不迭地回答:“是,我看得很清楚,他拿着棍子过来要打人,被这个小兄弟躲了过去。”
带队的警员不住上下打量我,这样的说法很难让他相信。
评论 0 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