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吊唁的人多了起来,门前停车场上乌压压停的都是车,灵前跪下磕头的、鞠躬的,一拨又一拨,晚上的席面预备了将近五十桌。
彪哥悄悄和我嘀咕:“这家人来头不小啊!”
我瞥他一眼:“咱们这穷屌丝一个月挣两三千块钱,人家这别墅得上千万吧,能放一块比吗?”
这一阵子不忙,陈老板过来检视工作,训我和彪哥:“别光顾着扯闲话,检查一下音响(放哀乐的)、长明灯,提醒一下家属别忘了续香和烧纸……”
正说着话,猛然间大门口一阵喧哗,然后就听到有激动的声音喊:“靠,大明星柳姐来了!”
柳姐在全国有多大的影响不知道,在江城却是家喻户晓,这个女人长得靓,能说能唱能演能跳,这个时节明明还不是很热,而且太阳差不多要下山了,但柳姐穿一身黑色翻领小西服、戴着大墨镜刚从小跑车上下来,马上有助理撑起了一把遮阳伞,后边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黑西服黑墨镜的保镖。
彪哥嘴里崩出一句:“靠,这派,屌爆了!”
我的老板陈森染看着这美女凸凹有致的身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挤在人群中不顾形象地用手机拍照,柳姐在灵前躹了三个躬后,被主家的“支客”人员引领着到后面了。
满脸得色的陈老板拿着手机让我和彪哥看他拍的柳姐照片:“知道不,主家是江北省文化厅副厅长,死的是他老爹,再大的明星也归文化口管,都得过来表示一把。”
果然,就像陈老板说的那样,江北省演艺文化圈的知名人物来了个七七八八。
彪哥忍不住又和我嘀咕:“看人家开那车,最次的也得是五六十万的吧!”
这样的阵势,真的把我们两个小屌丝给惊到了。
那一帮子“社会人”还在,但有了光头的前车之鉴,现在都老实了很多。不是怕我,是怕看不见的神明和亡灵。
这个季节昼夜温差较大,晚上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凉了,我们又看到了柳姐,院里还有很多的年轻人等着那些公众人物出来,再一睹芳容。
柳姐终于出来了,保镖和助理虎视眈眈如临大敌。
一行人旁若无人地往外走,但刚走不远,就见柳姐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就是急促地喘息,双手无力的撕扯着胸口的衣服。
在我眼里,这是典型的憋气、呼吸困难!
助理和保镖都慌了,但又都不知所措。
有人悄悄议论:“听说主家男人和柳姐不清不楚……是不是过逝的人有意惩罚?”
有人接话:“今天是有点邪门啊,那个光头说了几句骚话,就两眼一翻啥也不知道了,你们看现在,这个女人像不像被掐了脖子?”
……
你别说,柳姐的情况还真跟他说的差不多。
很多人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眼瞅情势紧急,我早把祖训给忘到了一边,撒腿就冲了过去,却被对方的一个保镖拦住:“退后退后,再往前来不客气了!”另一个则是直接上手把我推了个趔趄:“不是说你呢?滚一边去!”
我只好冲柳姐的美女助理喊:“她是不是有哮喘?”
正拿手机拨打120的助理连声回应:“是!是!你有办法吗?”
我摸摸随身带的针盒:“快,抬到房间让我看一下!”
两个保安拦着,不让我过去,我真想给这两个二货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助理挥手向保镖示意:“快让开,听他的!”
西山别墅距市区有四十多里路,120一路过来最快也得一二十分钟,眼看着柳姐状况紧急,办丧事的主家也慌了,听了我安排,一群人抬着柳姐进去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迅速取针消毒,分别在柳姐的肺俞穴,定喘穴,膻中穴,尺泽穴,列缺穴,风门穴,风池穴,曲池穴,大椎穴,丰隆穴,天突穴等穴位行针。
高个子的保镖质疑:“小孩儿,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顾不得理他。
另一个保镖上手推我:“没听见问你话呢?”
我一脚踹在他的小肚子上,恶狠狠瞪他:“再他妈啰嗦她就憋死了!”
女助理也瞪视保镖,制止他们再打扰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柳姐剧烈地咳嗽变得平缓了,呼吸也顺畅了。
眼看着外面围了很多人,挨了我一脚的保镖冲我不客气:“小孩儿,一会儿出去不要乱说!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妈的,恩将仇报、狗眼看人低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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