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秒懂,言外之意就是这么晚我回家万一有什么事还会连累他。
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努努嘴心里不太爽,掏出手机想看看司机师傅到哪了。
「咦?」手机上依然显示着正在寻找附近车辆,看样子是司机师傅取消接单了。
我看向北清,有些无奈。
「要不我们再等等?」
「不用。」
他将我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一手揽上我的腰。
掌心的温度让我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
「你干嘛?」
他看着我,眼神澄澈还有些无辜。
「回家。」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要去开门他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的事。
好吧,我承认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有超能力还是神力的怪物。
因为刚才过激的反应我有点尴尬。
「呃……怎……怎么回啊……」
他再次伸手,不过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没有揽得太紧。
「搂住我。」
我听话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但也是不敢靠太近。
即便如此,仍能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清冷气息。
倏然,我眼前的景象有了变化,开始快速后退,快到只能看到残影,到最后就只有虚影和色块。
我的大脑一下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耳朵嗡嗡响,也开始出现了眩晕反应。
「闭眼。」注意到我的不适,北清在我耳边沉声道。
我闭上眼,失重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地紧了紧胳膊。
很快,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脚重新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好神奇。
我睁眼,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地把自己窝进沙发里仰着头翻看手机,正巧看到一直期待的电影这周末上映。
我兴奋起身。
「北清,你看过电影吗,周末有个新电影上映,要不要一起去。」
「好。」他打开灯,去了厨房。
我躺回沙发上继续刷手机。
「吃饭。」
我坐在餐桌前有些奇怪:「这么晚你怎么不先吃?」
他瞟了我一眼淡淡道:「等你。」
我不知作何回答只好「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周末,我和北清去了市中心一家电影院看首映。
电影院里人满为患。
电影很精彩,引起大部分观众共情,微博里也是好评如潮。
散场后,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和北清在街边闲逛。
我注意到街边一对情侣,两人亲密地依偎着,彼此对视,眼中都是对方的影子。
我抿抿唇眼中流露出羡慕。
理智和感性总会有抗衡的时候,虽然我总是嘴上说着不想恋爱,但看到别人蜜似糖甜还是会心中动容。
就在我看着别人发呆时,肩上忽然一沉,我呆愣偏头,看到脸侧随意搭放着得骨节分明的手。
我僵硬地仰视身旁的人,他比我高出一头,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弧度完美的下颌。
我连忙收回视线脸烧了起来,声音细若游丝。
「……干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我面带疑惑:
「你不是羡慕他们吗,这样会不会好点。」
闻言我的脸更烧了,不是羞的,是尬的。
万年直男,这样我会更难受啊。我无语地握住他的手腕将其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我偏过头想静静。
看着霓虹街景,我很快忘记了刚才的插曲,脑中不自主地浮现这些天发生的种种。
「北清,你说我是你的契主,这个身份有什么意义吗?」
我心中想着,便也把脑中疑问脱口问出。
他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我以为他和往常一样不想说。
「……保护你。」他低哑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入我耳中。
「嗯?」
我狐疑地看着他沉默不语,眼神犀利眉尖微挑,眸中是满满的不信任。
「真的?」
他却迟疑了,抿了抿唇眼帘微垂,如翼般睫毛遮挡住他眼眸,昏暗的路灯为他笼罩一层阴影更添神秘,让人无法揣测其心中所想。
「……嗯。」
底气不足,这是我们相处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不禁开始怀疑,他来到我身边的真正目的以及……他的真实身份。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互相试探,只是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口。
尽管他对我没有威胁,但不代表他没有其他目的。
于他而言,我虽为契主,他却从未真正在意过。
仿佛我就是一颗渺小的尘埃,他只消动动手指就能轻易将我灰飞烟灭。
又或许,我只是他来到这里的一个意外。
街边人群熙攘与喧闹声一起将城市烘衬得如此绚丽繁华,一番热闹的景象与我们两人间的氛围相差甚大。
后面的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们都在考量着自己与对方,却始终得不到结果。
至少,我是这样。
家里停电了,据楼下胡婶说是因为电路出了故障,工作人员正在抢修最晚到明早恢复正常。
为了防止手机没电,我没有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去二楼杂物间找出了几根蜡烛。
北清一个人在客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们的关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奇怪。
我把蜡烛点燃放好,端着出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楼。
橙黄的暖光照亮周围,烛焰跳跃影影绰绰。
微弱的光洒在北清侧颜,映在墙上放大他虚化的黑影犹如暗夜里的天使。
「先用这个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来电了。」
我把烛台放在桌上,灼烧后的蜡香萦绕在我们鼻尖。
哪知他却一反常态,反身跃开。
厌恶我都到这种地步了?我眉头紧锁瞳孔颤动盯着他,心里堵得慌。
「你不用这样,东西放下我就走。」我语气恶劣,放下蜡烛打算赌气离开。
「蜡烛拿走。」他的声音听起来哑得不像话,如同过了一层沙一般,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我不解地转身,却发现他蜷缩在沙发角落,额角冒着细汗,双手握拳指节泛白死死咬着牙关,手背青筋暴起,一路上沿爬至颈项。
不对劲。
我连忙上前查看:「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谁知我还没靠近,他就快速闪开。
高大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跪跌在毛绒地毯上,一手紧攥领口躬身俯趴着,整个人颤抖地缩在一起,脸色惨白看起来虚弱至极。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变成了这样。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不安,没有丝毫犹豫走到他身旁半蹲下来。
我本想扶他休息,却看到他因为挣扎袖口翻卷露出的小臂上冒出一小块青黑色鳞片样的东西,周围还焕发着淡淡的蓝光,时隐时现。
我打算伸出的手怔住,嘴唇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须臾,他的脖颈也有了相似现象,这次我看得一清二楚,是鳞片。
心下一惊,我不知作何反应。
北清因为忍痛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嘶哑,他的头顶也开始缓缓闪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冒出。
他的身形变得模糊,很快便消失不见,犹如他第一次出现时一般突然。
「北……北清?」我望着空荡的房间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我慌乱起身,双手颤抖迷茫地四处寻找。
他现在的状况肉眼可见差到极致,这时候不见能去哪里。
扫视中我看到了已经燃烧到一半的蜡烛,蜡油还在滴落,满屋都是烛火燃烧的味道
脑中白光乍现,我双眸睁大顿在原地。
北清的异常是从我放下蜡烛后开始的,说明他对火或者蜡有畏惧。
从前几天他的行事来看,他并不怕火。
既然不惧火……那就是怕蜡。
我被自己的发现一惊,后背发凉。
「我在……」寂静的房中响起一道虚弱细微的声音,是从一楼卫生间传来的。
紧提着的心落下,我赶紧将蜡烛吹灭开窗通风,打开手机手电筒快步走到门口转动把手,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不要……过来。」他强忍不适低哑着说。
「我得帮你啊,你这样难道我会袖手旁观吗?」
我气得直跺脚,着急地来回转着。
他没有再说话,我只好在门口听着动静。
里面传出他痛苦的声音,喉咙嘶哑,与平时冷冽的嗓音完全不同,极力忍耐着体内的疼痛。
一串丁零当啷地脆响隔着门传出,接着是一道巨物倒下的沉闷声。
我冲到杂物间到处翻找着卫生间门的备用钥匙,不禁恨自己平时的邋遢。
好在我凭着良好的记忆从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它。
这时,眼前一亮,强光刺得我闭上眼,看来是工作人员已经把电路修好了。
我赶回卫生间快速开门。
里面一片狼藉,东西撒了一地,而他重重地倒在中央,鳞片已经布满半身,头顶也冒出似鹿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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